赙赠、封赏条例得以顺利推进,京畿诸仓已完成帛绢等赐物清点,由入内内侍省发给阵亡将士家属,并在各军属区置缿筒,专举赙赠克扣事。
清明前后,返乡役夫陆陆续续抵京,将那一袋袋青白盐变成铜钱,起初每斤五十钱,三两日后不断攀升,稳在七十五钱左右,四十斤可换钱三缗。
而京畿盐价暴跌,每斤三十钱仍然无人问津,榷商苦不堪言。
尚有百万役夫未归,继过税、住税锐减之后,京畿今岁盐利似乎也要绝收。
刘纬理直气壮的面对承明殿群起非难:“昔日灵州、怀远、盐州以中国无用之地遭弃,诸位为何不言岁盐千万石之利?鄯城以西尚有储盐亿亿万,但山高路远、气候苦寒,诸位会不会再赋予其无用之名?而今而后,天下皆知西北盐、马之利,谁还敢欺世盗名?”
钱惟演道:“青盐为祸,少不了刘参政推波助澜,盐物而已,何来养生之效?”
刘纬冷笑:“钱参政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纲吏舟卒,饥寒切身,侵盐以鬻,杂砂充数,京畿百姓食砂盐久矣!青盐无垢,自盐州输出仅五钱,四十斤两百钱而已,陕西缘边不过十五钱,役夫负盐四十斤,奔两千里,换三缗辛苦钱,不如一驴之费,安可称祸?”
钱惟演据理力争:“役夫来回用度皆由朝廷负担,并蠲两丁之役以酬,焉能再负青盐扰京?”
刘纬道:“他们锄头挥的好,于平夏之役功莫大焉,又不似钱参政,险些挖断朝廷根基,致军前惶恐,重酬以稳其心,有何不可?”
钱惟演气急:“某何时进……”
刘娥隔帘打断:“刘卿是想以青盐酬西北四十万禁军?”
刘纬抱笏揖道:“今有役夫所负青盐入京就市为导向,请听娘娘听其便。”
钱惟演道:“若以青盐犒军,恐损榷制,不如尽给钱绢,以稳盐市。”
刘纬道:“给青盐百二十斤不过六百钱,增两千里车驴之费亦不过千钱,所赙钱绢又是几何?榷盐一利,青盐两利,让利于军而宽国家用度,盐又耐储,暂停京畿、河南榷盐两三岁,于榷制、民生无碍。”
刘娥心动:“盐州盐池产量可耐抽解?”
刘纬道:“可在今冬明春分批输入,不贬京畿盐价。青盐无垢而味甘,为咸漱不二之远,也请娘……宫中一试。”
承明殿重臣无不暗暗唾弃。
为了解决役夫所携青盐销路,不至于再负千里归乡,皇宋日报三月初就在吹嘘青盐功效,集去邪去湿、美齿助阳于一身,诳的那些役夫都留了一两斤带回去让家人尝鲜。
……
四月二十二日。
拓跋成嵬、拓跋山遇携拓跋德明妻妾并母妻之族抵京谢罪,义成公主耶律汀另乘车驾入宫。
京畿父老堵塞开远门,万人空巷,米价跌至一石八十钱。
是日,诏放灯三日,不禁夜。
赵恒、刘纬却因耶律汀伤透脑筋,而陈兵新城的耶律隆绪又不闻不问。
贵妃耶律燕哥第一次肩负起礼仪之制,携一双儿女御内东门幄殿宣抚耶律汀。
平生初见的两人均是因国出嫁,同病相怜,哭成一团。
五月初一。
太子赵祯告太庙、太社。
诏拓跋成嵬年幼、而拓跋山遇降于兴州城破前,故不行献俘礼,并释其罪,赐以冠带、器币、鞍马,授拓跋成嵬为皇太子宫左宗卫率。
是日,仁多阿狸迁殿前都虞候,王德用迁马军都虞候。
午后,宴百官于锡庆院,诏赵祯押宴。
江德明也已连升两等,勾管御药院、尚药局,借着些许醉意在刘纬耳边含糊不清的来了半句:“那位命我医刘美……”
刘纬直视正受百官称贺的赵祯,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史上,刘娥前夫刘美早赵恒五个月病逝,赵祯生母李氏早刘娥一年病逝。
巧合?规则?默契?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