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中争气弥漫,如云里雾里。
弘治皇帝和张鹤龄等人在外殿等候,这时候,蒋太医前来求见,行礼之后,匆匆说道:“陛下,老臣行医数十载,万没听说过有脱衣问诊之例,今日之事,传出去有损天颜……”
“蒋太医!”张鹤龄突然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为何想着把后宫的事传出去呢?今日我等是为救人,对公主无半点非分之想,倒是您老人家,却想着将公主闺中秘事传出去,不知是何居心?”
蒋太医被噎的说不出话,见张鹤龄瞪着自己,说道:“我不过是替陛下着想罢了,人多眼杂,万一有人走出风声,寿宁侯担待得起吗?”
“这里除了你我二人,都是宫里的人,更何况陛下已经将公主许配与我,我自会守口如瓶,要是走出风声,也是从你这走出去的!”
“你!”蒋太医理屈词穷,“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弘治皇帝说道:“好了,这里的事由寿宁侯一人负责,无论结果如何,与你无关,你下去吧。”
蒋太医就等这句话呢,方才听闻宦官说寿宁侯按照自己的药方配药,他便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到时候公主醒不过来,寿宁侯这种没下限的人,一定会将这口锅扣在自己头上。此时听闻弘治皇帝说与自己无关,顿时放下心来,起身告退。
张鹤龄心说,怎么与他无关,药方是他写的啊,万一这药不起作用,岂不是把我坑了?但是现在他只想着怎么救人,也没心情理会蒋太医,只得任他去了。
这一夜,弘治皇帝和两位娘娘都在焦急地等结果,问了几次,都说公主仍在昏迷状态,张鹤龄也是心急如焚,这可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啊,虽然还没看到长什么模样,但是自己这驸马的身份肯定是坐实了,万一公主人醒不过来,以后就难办了。
一直到鸡鸣声起,里面回话,公主还是未醒,弘治皇帝面如死灰,说道:“张鹤龄,现在你怎么说?”
“等一下!”张鹤龄暗道,莫非你也看过喜来乐,“陛下,咱事先也没说鸡鸣为限啊,再等等呗。”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弘治皇帝越等下去脸色越难看,张鹤龄本想安慰一下,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皇帝老子一生气,不会把自己砍了吧?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此时,房中突然传来惊呼声。
下一刻,只见太皇太后嗖地一声窜进里屋,张皇后紧跟其后,弘治皇帝也跟着跑了过去,但是意识到自己的妹妹现在衣不蔽体,忍住了没进去,张鹤龄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跌落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下一秒,张鹤龄才想起来事情还没完,赶忙吩咐道:“来人,赶紧从锅里盛一碗汤药给喂公主喝下!再喂她喝点水!”
当日,弘治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张鹤龄,太皇太后周氏喜笑颜开,老人家已近古稀之年,平日在后宫深居简出,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这些儿孙们过得好不好,如今见仙游公主转危为安,笑的跟一朵花一样,就是这朵花的褶子比较多。
“皇上啊,没想到我大明朝还有如此青年才俊,哀家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如此行医之法,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弘治皇帝是至孝之人,见老人家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自己也是心情大好,说道:“想不到张爱卿还懂医术,连太医院的院正都医不好,你却能医好,真乃神医是也!”
张鹤龄忙推辞道:“多谢陛下厚爱,神医二字,实在愧不敢当。”
太皇太后周氏更加高兴了,说道:“居功不自傲,你还挺谦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