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鼎分水关位于浙江和福建的交界处,形势险要,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孙虎说道:“大人,前面就是分水关了,过了分水关,便正式踏入福建境内。”
李晨星在后面说道:“终于到了,这一路奔波,大人该累坏了吧。”
张鹤龄没有答话,却下了马,走到分水关前,拜了三拜。
孙虎和李晨星对视一眼,也纷纷下马,李晨星问道:“大人这是何故?”
张鹤龄说道:“宋末大都督陈自中护送秀王赵与择入闽,依靠分水关之天险,阻击元军十多日,最终食尽援绝,朝服南向,再拜而死。既然来到此处,你们都来拜一拜那些守护华夏国土战死的将士。”
孙虎和李晨星闻言,肃然起敬,赶忙也是拜了三拜。
张鹤龄回身上马,说道:“入了分水关,便是趟进了这潭浑水,你二人随我孤军深入,前路危险重重,但是没有退路,入关之前我最后再问一次,你们可曾后悔?”
李晨星笑道:“大人说笑了,属下自从跟了大人,还不曾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孙虎却是眼中含着热泪,说道:“大人为了郑大人一案,不惜以身犯险,我孙虎便是豁出性命,也难报大人恩情之万一,前路便是刀山火海,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李晨星说道:“孙老虎,你是不了解大人的本事,这世间还没有大人办不成的事,这次福建之行,一定让你大开眼界,走着瞧吧!”
张鹤龄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自卖自夸了?”
李晨星赶忙说道:“这可不是夸,全是属下的肺腑之言。”
张鹤龄说道:“算算时间,巡按的队伍也快出发了,我们尽快查清楚福州府的情况,才能变被动为主动。接下来,要抓紧时间了。”
进入分水关,正式踏入福建境内,一直赶到天黑,终于在关城门之前进了福州城,张鹤龄问道:“此间最大的酒楼叫什么?”
孙虎回道:“回大人,叫做鼎云楼。”
“前方带路。”
“大人,”孙虎有些担忧地说道,“此间的达官贵人经常聚在鼎云楼吃酒,我们住在那里会不会太招摇了?”
“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既然来了,躲来躲去反倒落了下乘,我就是要大大方方地住在他们眼皮地下,反而不会引起怀疑。”
“小人受教了!”
三人来到鼎云楼住下,让店小二将晚饭端到房子里。张鹤龄赶了一天的路,早就饿得不行了,正准备开动,却被孙虎拦住。
李晨星不解地问道:“孙虎,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孙虎从身上拿出一根银针,在每样菜中试了一下,然后说道:“大人,可以吃了。”
张鹤龄笑道:“此举未免太过小心了吧。”
孙虎却是脸色凝重,说道:“我等已经到了他们的地界,万事小心为好。”
三人饱餐之后,早早睡下。第二日离开客栈,先是找了一间成衣铺子,买了衣衫换上,张鹤龄一身锦贵华袍,青丝玉带,加上他脸庞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凿一般,剑眉星眸,端的相貌堂堂,手里拿把折扇,一举一动十分文雅。
孙虎和李晨星分别是家丁的装扮,跟在张鹤龄身后,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福州城。
李晨星问道:“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张鹤龄摇着折扇说道:“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叫大人,叫公子!”
李晨星赶忙改口:“对,对,公子,咱们去哪啊?”
张鹤龄沉吟半响,然后说道:“便从李光头查起吧。”
李光头原名李华山,是当地一名有名的富商,主要贩卖丝绸和陶瓷,当初郑子纯整顿海防,将李光头等人以走私罪抓进提刑司大牢,随后郑子纯造人弹劾,自己身陷囹圄,李光头等人却被无罪释放。
“大……公子,我们去哪查啊?”李晨星又险些说漏嘴。
张鹤龄看向孙虎,问道:“此间最有名气的青楼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