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侯府的大门口,刘瑾一脸无奈地说道:“戚景军,您行行好,就让咱家见上寿宁侯一面吧,这都等了十几天了,怎的还不出发?”
刘瑾是本次出巡福建的随行太监,因为萧敬担心福建那边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自己眼皮底下,这一次专门从东宫抽人,刘瑾自从调到东宫,很少和外界联系,是个不错的人选。
戚景通抱拳说道:“刘公公稍安勿躁,实在是我家大人染了风寒,至今未愈,还请公公再等些时日,大人的病好了,马上出发。”
“戚景军,您跟我说实话,寿宁侯是不是想推脱过去?”刘瑾靠上前去,悄悄说道,“这可是圣旨啊,若是寿宁侯担心有危险,咱们大可去转一圈,什么都不做,原路返回不就成了?”
戚景通赶忙说道:“刘公公不要乱猜,大人接了旨意,自然是奉旨行事,真的是有风寒在身,刘公公请回吧,一有消息,在下立即通知刘公公。”
刘瑾一脸的无奈,说道:“咱家明日再来看望寿宁侯。”
送走了刘瑾,戚景通回到客厅继续和管家张全喝茶,张全叹了口气,说道:“老爷此举真是,真是……唉!”
戚景通说道:“张管家不必唉声叹气,大人自然有大人的想法,我等依计划行事便可。”
张全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说道:“我是担心老爷的安全。”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张权说道:“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戚景通端着茶杯说道:“在下觉得这一次可能是都察院的。”
除了东宫的刘瑾,都察院的两名随行书吏也来过好几次了,不过他们不急,只是每过几天便过来看看,万一人家正主走了,把自己给忘了,到时候就尴尬了。
两人说话间,却见一行人已经到了门外,张全自言自语道:“奇怪,门房怎么没拦住,不是跟他们说好了任何人都不能进的吗?”
一旁的戚景通却噗通一声跪下,说道:“臣戚景通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张全吓得茶杯都掉了,慌忙跟着跪下,恨不得将头埋在地下。
弘治皇帝拉着一张脸,说道:“张鹤龄呢,让他滚出来!”
“这个……”戚景通为难地说道,“张大人染了风寒,至今还未痊愈,正在里屋休养。”
“怎么,还让朕去见他不成?”
“臣不敢!”
“染了风寒是吧,朕这次可是带着太医来了,蒋文清,你去给寿宁侯诊治一下,什么病这么厉害,都半个多月了还不曾下床。”
说完,弘治皇帝带人往里面走去,迈进内堂,几名婢女跪倒在地,口呼万岁。
弘治皇帝问道:“张鹤龄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名婢女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陛下的话,老爷……寿宁侯前些时日染了风寒,至今卧床不起。”
“为何不治?”
“已经在服药了。”
“定是药不对症,正好,让太医帮他瞧瞧。”
说着话,弘治皇帝带着太医蒋文清进了卧房,果然看到张鹤龄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棉被,而且,屋子里弥漫着一种香气,弘治皇帝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一旁的侍女答道:“寿宁侯刚喝的汤药。”
弘治皇帝点点头,看向床头,纱帐低垂,看不清张鹤龄的脸色,于是走上前去,问道:“张鹤龄,你怎么样了?”
床上的张鹤龄声音沙哑地说道:“陛……下,臣……身患……风热之病,不能……行礼,还望……陛下恕罪。”
弘治皇帝感觉声音有异,又问道:“你的声音怎么有些奇怪?”
“臣的风热之病……犯在咽喉……因此说话声音……和往常有些不同。”
弘治皇帝又问道:“臣命太医给你把把脉。”
“多谢……陛下,臣服了汤药,已……已经有些好转……估计再有十天,便能……出发。”
弘治皇帝吸了吸鼻子,越想越不对劲,突然上前撩开棉被,然后就看到“张鹤龄”咬着一只鸡腿,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这人不是张鹤龄,只是和张鹤龄相貌有七分相似,其弟张延龄。
弘治皇帝大怒:“朕就说闻着味道这么熟悉呢,这不是赵三烧鸡吗,你给朕老实交待,张鹤龄去哪了?”
张延龄扔掉烧鸡,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说道:“陛下息怒,臣能不能单独和陛下聊几句。”
此时,弘治皇帝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便摒退左右,问道:“张鹤龄去哪了,让他滚出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