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拿出手帕递过去,春梅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说道:“多谢公子,奴家这般不中用,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反正是聊天嘛,随便聊,在下妄自猜测,定是你家中贫苦,父母不得已而为之。”
“公子说的对,奴家本住在渔家村,家里原有几亩薄田,但是海边的盐碱土地不适合种粮,收成很不好,父亲便偷偷出海打渔,补贴家用,后来官府下了禁令,说农户不能下海,还将的父亲渔船收了去,家里没了出路,只好将奴家卖进青楼,至少还能有顿饱饭,不至于饿死街头。”
张鹤龄沉默了半响,说道:“是在下冒昧,勾起姑娘伤心事了。”
“公子言重了,是奴家失仪了。”春梅擦干眼泪,重新露出笑容,“咱们不聊这些了,奴家再给公子唱个小曲吧。”
张鹤龄说道:“先不急,我们初来此地,想了解一下当地的风情,姑娘是本地人士,一定很清楚。”
春梅回道:“奴家久居青楼,对外面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不多,公子想问什么,奴家一定知无不言。”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行商之人,到了一个地方首先要了解当地的人情世故,因为都是和人打交道嘛,不知此地最有名气的富商是谁?”
春梅听到对方这样问,忙回道:“这个奴家清楚,本地最有名的富商自然是李华山李大爷,这位李大爷头上不长头发,所以大家背地里叫他李光头。”
“李光头,这个名字有意思,”张鹤龄又问道,“这位李大爷经常来吗?”
“李大爷是我们春宵阁的常客,每次过来玩乐,出手极为阔绰。听说啊,人家跟京师中的大官有关系,面子大的很呢。”
“这么说来,当地的官员都会给他面子了?”
“何止是给面子,人家经常会带着当地一些官员过来享乐,在我们这地方,李光头说句话,比州衙老爷的话都好使呢。”
张鹤龄表面上漠不关心的样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继续问道:“这位李大爷,可有什么喜好?”
“喜好?”春梅以为张鹤龄打算结交李光头,想了想说道,“人家不缺银子,想要什么都能满足,要说有什么喜好,就是女色这方面了。”
“说来听听。”
春梅先是给张鹤龄几人斟了茶,然后说道:“李光头这人极其好色,家中妻妾十几个,就这样还是整日流连青楼。还有就是,这人但凡看上谁家的闺女或者是媳妇,便会想尽办法纠缠不放,直至得手,而且,其中的手段极其恶劣。”
张鹤龄心中暗暗记下,又问道:“跟李光头一起来春宵阁的官员你都认识吗?”
春梅想了想,说道:“常来的有好几位,见过最多的,当属陈大人。”
张鹤龄问道:“可是福州知府陈傅陈大人?”
“正是。”
“两人关系很好?”
春梅点点头,说道:“陈大人和李光头私教甚密,两人经常关起门来谈事情,任何人都不让进。”
张鹤龄想了想,问道:“这位陈大人又有什么喜好?”
春梅笑着回道:“公子这是明知故问了,当官之人还能有什么喜好,无非就是那些黄白之物。”
张鹤龄哑然失笑,说道:“姑娘说得对,好了,我等还有事要做,今日就到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