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陈傅小声劝道:“梁大人还是不要逞一时之勇,他不是要审案么,让他审就是了,下官不信他能审出什么来!”
梁广孝冷哼一声,说道:“本官乃福建左布政使梁广孝,御史大人还想问什么?”
张鹤龄又问道:“其余人等,都是哑巴吗?”
都司指挥使聂志远、提刑按察使赵志成、镇守太监王岚、福州知府陈傅,以及各大卫所的指挥使、千户、百户等,逐一报上名来。
衙门外的百姓何时见过这种光景,人群越聚越多,这可比看戏有意思多了!
张鹤龄正襟危坐,说道:“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一个一个开始,锦衣卫福州千户所千户纳兰书义,本官问你,勾结倭寇,伪造证据,诬陷朝廷命官,你可认罪?”
纳兰书义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使劲地摇头,嘴里呜呜乱叫。
张鹤龄冲朱骥使了个眼色,朱骥说道:“来人,将证据呈上!”
一名校尉拿着一叠供词,放在堂前,张鹤龄说道:“锦衣卫福州千户所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等人俱已认罪,这便是证词,纳兰书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纳兰书义嘴里说不出话,只是疯狂摇头。
“还不认是吧,”张鹤龄将目光转向镇守太监王岚,说道,“王公公,当初锦衣卫的密报和东厂的密报一模一样,如出一撤,本官问你,可有串供?”
王岚冷哼一声,说道:“咱家交上去的折子都是据实而言,张大人莫要乱扣帽子!”
张鹤龄说道:“来人,传人证!”
两名士兵押着一人走进来,王岚一见来人,顿时大惊失色。
此人一见王岚,顿时面露喜色,挣扎着说道:“大哥,救我!”
此人正是凤阳府的王恒,被锦衣卫拿住,当然,家产也一并查抄了。
王岚脸色惨白,用他那特有的尖锐嗓音说道:“张鹤龄,祸不及家人,你如此不择手段,是要赶尽杀绝了?”
坐在侧位的刘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公公,张大人乃是奉旨查案,你将贪墨的家财转移到凤阳府老宅,如今人赃并获,还有什么说的?”
王岚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继续说道:“刘公公,咱家就算拿了些银子又如何,该受什么责罚,咱家受着就是了,这通贼的罪名却是不敢乱扣,咱家受不起!”
刘瑾拿着一份查抄的财物名单,不紧不慢地说道:“若只是银子也就罢了,咱家问你,这一人高东海珊瑚是哪里来的?”
“这……”王岚额前出现汗渍,说道,“乃是一名朋友送的。”
“这十几枚拳头大的明珠,又是哪里来的?”
“也……也是朋友送的。”
“这几柄倭刀,定然也是王公公的朋友送的了?”
“正是……啊,不是,这是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
王岚差点脱口而出,赶忙纠正过来。
刘瑾继续说道:“还有两名倭人歌姬,想必也是战利品了?”
“这……这……”王岚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豆大的汗珠滴落,支支吾吾说道,“是朋友送的……”
刘瑾冷笑道:“这份名单上还有这许多罕见的海外珍宝,连国库都不曾有,王公公这位朋友什么来头,竟有如此大的排场?”
王岚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