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涟回过神,低头看向小五:“别人都喜欢祝别人快乐。”
“快乐太难了,只要姐姐平安就好。”小五笑了笑,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灿烂的烟火在他目尾,用光芒描摹出五彩斑斓的目光,照耀在绻涟身上。
小五看了看周围的人,就和绻涟到别的地方去玩了。
二人越走越深,不知怎么回事,就走到了木制步梯那里。既然一年一度,不如就玩个痛快。
两个人顺着步梯而下,却没有得到两个人想要得到的结果。
这个步梯并没有通向下一层的迹象,而是越走越深,越走越暗。一直到不知是那一层的时候,才在墙壁上出现了一扇木门。
绻涟和小五满心疑惑,又十分好奇,以为门后依旧是望塔内部大厅,就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人挤人的望塔大厅,而是一排又一排的书籍。
绻涟心里是知道的,坏事了,这恐怕是卷庭。
就在绻涟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准备拉小五赶紧离开的时候,从这么多巨大的书架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没我,是走不出去的。”
绻涟和小五都有些害怕,却也不敢出声。
“那楼梯是活动的,不然你们以为走几步就能从望塔上面到望塔地下吗?”
“怎么才能离开?”绻涟壮胆和明人德对话。
“我把你们送去警司,就能离开这里。”
绻涟听到了合上书本的声音,接着,明人德站了起来,靴子在木质地板上踩的很响,就和街上的打鼓声一样,咚咚的如同石头一样落在绻涟心底。
她拉紧了小五,汗水顺着发丝贴着脸颊流下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一个穿着黑袍的长发男人慢慢靠近二人,手里还握着一堆废纸。
“你们打断了我的思绪,这下一句我该如何翻译,你们告诉我,下一句是什么意思?!”无论是明人德越来越快的步伐,还是他歇斯底里的声音,都表明他现在有多生气,有多怒发冲冠。
绻涟害怕的抱紧了小五,盯着明人德,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她听说过进入卷庭的下场,只能说不堪设想,甚至会遭到全东陆人的唾弃。
她憋足了气息,捂住小五的头,迎来了明人德那奋力甩出的纸雨。
白纸纷纷而落,绻涟蜷缩着肩膀,不敢睁开眼睛直视明人德。
最好先让愤怒的人发完火,不然只会火上浇油。
气氛安静至死寂,就连明人德喘息的声音也消失了,仿佛他就从二人身前消失了一样……
绻涟睁开双眼,就看到披散着头发的明人德,凶恶的瞪着他们两个,跟那玉兽一般,只是有没有獠牙的区别,但都可以撕吃掉两个孩子。
“迩周……是东陆之心……”
小五不知道怎么,就念出了撒在地上的废纸上的字,吓得绻涟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这个时候,绻涟更是脸色煞白,心中忐忑似暴雨侵袭。
因为她看到了,废纸上全是她不认识的字,那不是东陆的文字符号,不是任何现在的符号……
这里是卷庭,除了东陆文字,还有什么?
绻涟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很清楚,小五此时的境地。明人德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那样惊愕和疯狂。在明人德抓住他们之前,绻涟拉着小五转身就推开门,往楼梯上方逃了……
她连气都来不及喘,拼了命的朝望塔上面跑,哪怕会到望塔顶端呢?!
“你们跑不掉,这是我设计的楼梯!”
明人德幽灵一样的声音荡漾着如蛇鳞煽动的冷气传来,绻涟的背上瞬间冒出一层虚汗。
“听勒沃讲,船只上发现西陆叛贼,还多亏了你。”率先和周尘讲话的,是那位太后。
太后年龄并不是很大,一头乌发,碧蓝的眼睛,细腻的肌肤,如果她身边的皇帝不是刚刚满十九,恐怕很多人都会以为,她也只是刚刚嫁人的妇人。
“回陛下,这是我应该做的。”周尘赶紧回话。
就听到太后爽朗的笑了两声,碧蓝色的瞳孔里流淌着难以捉摸的潮汐:“听说你是个骑士。”
“你是个骑士?!”皇帝突然惊喜的站起来,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勒沃:“刚刚南陆王讲了吗?”
“讲了。”
“可能是酒太香甜,没有听清。”皇帝看了太后一眼,得了准许后,几步就跳下了台阶,扶起周尘,要端详周尘的剑时,一边取剑,一边看周尘:“你跟我差不多年纪吧?”
“回陛下,民将要十六岁。”
“这么小?”皇帝那明媚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看着明晃晃的剑,道:“寒铁,是好剑。”刚刚夸赞完,拿起剑就一个猛刺,剑端指向南陆王。
勒沃不以为然,笑了笑,继续饮酒了。
而周尘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皇帝明显在挑衅勒沃。
“这么小就当上了骑士。”皇帝将剑交还到周尘手中,一边往回走,一边扭头对周尘说话:“是不是想要个爵位?”
“民不敢。”周尘剑还没回鞘,就连忙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