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乌思宁到淹都之后,首先是惊叹这里的纯净和美丽,海洋的广阔可以在城市里的任何一座楼上看见。
然后他跟着介客,找到了淹都内的美术智者,他献上了自己的画作,没有得到褒奖,也没有得到批评,甚至一点意见都没有得到。
智者详细问了一下他的来历后,为他写了一份推荐信,准许他前往东亭学院的美术书院内寻得一个旁听的位置。
起初,乌思宁很感激的前往了东亭学院,等把推荐信递给书院博士后,才知道,这个旁听的位子,要用在淹都工作作为交换。
“我可以做什么工作?”
“东亭学院负责淹都藏书阁的清扫,那里有很多你这样的人,你到那里就行。”
听到是藏书阁的清扫,乌思宁还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是扫扫书架整整书,也不会很耽误时间。
但到了藏书阁之后,乌思宁直接一阵眩晕,差点就仰面倒下。
藏书阁是个偌大的宫殿!
他站在一层的入口处,被藏书阁阁主扔到怀里了一件工作服之后,就瞠目结舌的望着,一眼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林立的书架,还有忙忙碌碌数都数不过来的整理员。
这才是真正的书海,而这里,也只是第一层,藏书阁有五层,每一层都是一层书籍的巨浪!
于是就这样,乌思宁开始了三天一节课,其他时间都在藏书阁度过的日子。
藏书阁每日借出去和还回来的书籍有上万本,他们不仅要清扫藏书阁,还要清点,从斯伯捷大陆各处归还回来的书籍,检查破损情况,然后归类放回原位置。
阁主还发给他了一张地图,就是藏书阁里各个类型书籍发区域分布。
每天研究这张图,就把乌思宁的眼睛都要给瞅瞎。
而东亭学院的美术课,也让他有些失望。他并没有发言权,而老师教的,也就是江叶家族的那一派风格。虽然老师扬言,如果有其他风格的画作,也可以找他审阅。可乌思宁好不容易递给他的画,愣是几天没有回声。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好几天,除了刚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智者,其他看着聪明的人都没见着,就天天对着阁主那个老臭脸,听他在门口嗷嗷叫的训斥他们干活慢。
“乌思宁!”
乌思宁听到法群叫自己,就赶紧从书梯上下来,一路小跑的奔着两侧书架前的法群去了。
“您叫我?”
“你老师给你送的信。”法群不耐烦的拿起烟斗,差点把信给烧了。
乌思宁赶紧接过来,也不顾手上的脏水,就赶紧拆开看。
看着着急的乌思宁,法群笑着做到桌子后面,说道:“你是不是申请当正式生呢,这么急看回音。”
“我给老师看了我的画,想让他参谋……”乌思宁刚说完,看到信的开篇,就已经泄气了。
法群看着乌思宁的神情,从期待变为失望,就知道,没有什么好结果。
“参谋什么了?”
乌思宁低声言:“说他很欣赏,但无法纳入课堂,也无法传播。”
信里老师说,写意性就带着个人色彩,是无法被复刻的,也很难被教授。对物体美感的自我表达要从幼时启发,而课堂上大多人都是希望得到高超的技术,或是学到什么东西。
“想象力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尤其是长大的人。”
其次,这样独特的画风,在东陆传播有很大的阻力,甚至说会对抗江叶家族的势力,这样的阻力也会影响艺术的发展。
“你画的什么画?”
乌思宁从信封里又掏出自己给老师的画,给法群看。
法群接过画看了很久,不自觉的放下烟斗,许久都没能说话。
直到乌思宁朝他要画,他才反应过来,说:“你的话很特别。看起来很随意,却能看得出你画的是什么。”
“我画的什么?”乌思宁苦笑了一下,问法群。但他没打算得到回答。
“家乡的月夜。”
乌思宁抬起头,看向法群:“家乡的?”
“对啊,你画了房子,还画了孩子……”
乌思宁有些好奇法群的回答了。
“那说不定就是淹都呢?”
“可你什么都很写意,只有月亮,画的很圆很圆还很清晰,只有家乡的月亮最圆。”法群笑了笑,语气却比平时要柔和许多。
“你懂画吗?”乌思宁皱起眉。
“我懂很多东西,我可是在藏书阁,我什么东西能学不会?”
“那,我们可以看这里的书吗?”
“不可以。”法群低下头,开始处理登记名单。
乌思宁失望的转过身就要离开,却被法群叫住说:“只要不被发现。”
之后的日子里,乌思宁除了给其他老师投信,还会在艺术区看各种书籍,学习美术知识。废寝忘食的挑着灯也要继续往下看,这里有很多古老的书籍,里面的艺术还没有被江叶家族“荼毒”,乌思宁觉得十分受用。
但白天,他就会不断接到各种回信,结果也都和第一次投信的结果相同。
一直到一天晚上,他还在藏书阁看书,却被睡不着的法群发现了。
他提着灯来到乌思宁身边,看着认真的乌思宁,无奈的说:“知识是永远学不完的。”
“但我总要去做。我骑坏了好几匹马,花光了所有的钱,就是为了来到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