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恪勤早朝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庆华殿偏殿。
昨晚他从纳兰瑞那里听说岳千烛还有关于薛党的罪证,他需要,他非常需要。本来他觉得依靠他手里的东西牵制薛党绰绰有余,却没想到夏恪群可以一夜之间翻身成功解禁。现在夏恪勤无法想象在薛党手里还有什么高招。
可是当他来到庆华殿后却被万里公公拦下,直接被请到圣上那里,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贺寒嘉一直守在偏殿门口等着二皇子的到来,却眼睁睁的看到人被万里公公请走。看到二皇子完全进去之后,贺寒嘉才转身进屋向岳千烛禀报。
岳千烛在修剪花枝,这个时候能够得到新鲜的花实属不易,她这几天一直都在跟随夏艺青学习插花的技艺,现在正好有学以致用的机会。她一边回忆夏艺青交给自己的手艺,一边听贺寒嘉的禀告,只是简短的“嗯”了一声。
贺寒嘉说完之后见到岳千烛没有多大的反应,问道:“这也是沐王妃的意料之中?”
岳千烛正在左右的观察鲜花,回道:“算不得准确的意料之中。只是我一直怀疑,昨日大殿下可以在解禁中全身而退肯定是因为抓到了二殿下的把柄以此作为等价交换。”
“圣上的皇子不多,朝中局势又很明朗,所以平衡朝局才是重中之重。”岳千烛剪掉一个多余的枝杈交给旁边的小宫女,让她去放在别的盆里栽种,随后继续向贺寒嘉解释说:“两位皇子竞争,第一回合是二殿下的胜利,使得圣上收回兵部。但是圣上是何止的聪明,怎能看不出来有二殿下的人进入兵部?现在不说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罢了。”
“失去爱妾的大殿下迅速将所有的野心放在夺储上,手里有二殿下的把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依照圣上想要平衡两方的想法,大殿下肯定是卖了二殿下换得解禁。”岳千烛看着修剪的花非常满意:“刚开始这只是我不成熟的猜测,不过你看见了二殿下被万里公公截在了半路,说明猜测还有一定的准确性。二殿下应该是去听骂去了。”
一头雾水的贺寒嘉经岳千烛的分析终于明白为何二殿下看起来匆匆忙忙。眼看着大殿下解禁,两位皇子的第二回合算是打响了,就目前的结果来看,大殿下解禁,二殿下被问话,这可就是大殿下的全面胜利。
由此看来,二殿下肯定会来到这里来听沐王妃说出新的对薛党不利的证据。
贺寒嘉坐在椅子上交叠双腿,拿起苹果左手右手的抛掷,感叹道:“皇家的竞争还真是残忍的有趣。”
贺家人一直游离在皇家竞争外,竞争中的人觉得残忍,也就她觉得有趣。
岳千烛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今天镜月殿那边还是陈领军当差吗?”
“是他,不过中午他要休息两个时辰,要守上半夜。”贺寒嘉可是将陈致的排班行程记得清楚。
岳千烛说:“我有两件事想拜托贺小姐帮忙。”
“关于陈领军?”
“算是。”
“好,我帮。”贺寒嘉可是非常想能与陈致并肩作战。只要有机会,什么忙她都会帮。
岳千烛发誓绝对没有利用贺寒嘉的意思,她可没想到贺寒嘉可以答应的这么痛快。爱情的力量还真是大。
“我想让你帮我把这封信送给陈领军,让他出宫之时送给沐王爷。”说着岳千烛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她提前写好的信件,里面记着她想要告诉给夏恪勤的内容,希望夏沐濋知道后心里有个准备。
原以为今日早朝后夏沐濋会过来,只是没想到他被工部牵制了手脚,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岳千烛又不好到前朝去,所以只能拜托给陈致。
“好。”贺寒嘉接过信放在衣袖里:“接下来呢?”
岳千烛说:“帮我看着点镜月殿的动静。”
“好。”贺寒嘉依旧是答应的痛快。
岳千烛挑眉:“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看着镜月殿?”
“王妃自有王妃的打算,末将是小兵小将可没资格问主子们的打算。”贺寒嘉笑着说。
这家教还真是——厉害——
岳千烛感叹贺寒嘉还真是通透。
贺寒嘉收好信起身说:“末将现在就去了。”
“嗯。”岳千烛目送贺寒嘉离开,回头的时候眼光一凛。
现在庆华殿中不仅有圣上和二殿下,还有匆匆赶去的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夏艺青一听说圣上在早朝的时候怒火不止便惊慌失措急匆匆赶过去,这其中绝对不简单。
只是庆华殿实在是如铜墙铁壁一般,什么也打听不到任何风声,不过那深水一般的庆华殿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
岳千烛在偏殿喝茶有一个时辰,才见到二殿下夏恪勤失魂落魄的走进来,显然被圣上教训的不轻,甚至触及到他的尊严。一直风度翩翩如春风和煦的夏恪勤如此失神可是罕见。
“我以为二殿下不会来了。”岳千烛请夏恪勤坐下并为他倒好热茶。
“本宫也没有想到沐王妃如此大胆敢在此处邀见本宫。”夏恪勤不接岳千烛的话,按照她的手势坐在她的对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我能够与二殿下会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共谋大事呢。”
夏恪勤听到此话,将脸上的烦闷一扫而光,恢复他本来谦逊君子的风采,说道:“原来沐王妃是要与本宫共谋大事。”
岳千烛微微一笑:“本来我并不想卷入朝中纷争,可是宁儿本无辜却遭宣蓉殿毒手,而宣蓉殿的真凶就可以逍遥法外。这——是作为一个母亲不能忍的。”
夏恪勤听纳兰瑞说过,岳千烛有意向不就沐王府世子中毒一事继续追究,当时纳兰瑞还埋怨沐王妃怎么可以弃孩子于不顾,根本就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可听现在言语,岳千烛不是不追究,而是找不到一个好的机会追究。
“这么说来,你我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夏恪勤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彼此坦承有助于共谋大事。
“嗯——”岳千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与夏恪勤站在了一边,不过他这么说貌似没什么毛病,所以说:“只能说目标一致,但目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