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维护孩子,决非是要夺储君。这一点还是要提前说好比较妥贴。
夏恪勤不在乎目的是否相同,眼下目标一致才是非常重要。他今日朝堂可是受尽了薛党人的口诛笔伐,要是再不阻止薛党的蔓延,以他目前的势力还有手下的年轻大臣怕是撑不了多久。
这也是他明明刚刚被父皇骂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但还是选择在这里来见岳千烛的原因。
岳千烛请夏恪勤喝茶去去火气,虽然她不知道今日早朝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能够牵住沐濋没有跑来这里,相信早上一定是血雨腥风。
“在我没有告诉二殿下我要说的秘密之前,二殿下可否告诉我,大殿下是如何出的宣蓉殿?”
提起此事,夏恪勤不由的叹气一声:“大皇子能够解禁与我今日被叫去庆华殿是因为同一件事。”
“可否说明?”
“没什么不能说的。”
事实上,夏恪勤想瞒也瞒不住,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双耳朵听着,他在早朝上的经历迟早是人尽皆知。
“本宫底下有一位御史台官员,此人出自地方富庶家庭,文武全才又洁身自好,是个难得出于暴发户的家族却远离铜臭之人。可是从今年年中开始,他远在地方的家族开始以他的名义霸占耕田,家中兄弟更是打他的名号开始欺男霸女。”
“当地人不满,一纸状书告到衙门,衙门之人考虑到这位官员的地位身份,竟然没有告知他,偷偷将事件压下来想卖他的一个人情。结果事件一发不可收拾,被霸占女子的父亲不惜千里直接状告到京都衙门,本宫的这个官员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他的族人竟有如此恶劣行径。”
岳千烛听明白了:“这么说,这件事本就与这位御史台大人无关。”
夏恪勤说:“是无关。可是难的是,他的族人在行事之时一直是打着他的名义,他难辞其咎。”
岳千烛点头,这确实很难。
“不过一个乡间百姓能够一路状告到京都衙门,可见当地人对他的家族怀有很深的怨恨。这位御史台大人,不出面给个说法怕是难平众怒。”岳千烛顿时了解了夏恪勤的难处。
夏恪勤欣赏这位才人,不然也不可能贸然将这么一个年轻人放在最有实权的御史台。御史台大人的家里出现如此恶劣行径,且不说官职不保,状纸送到京都衙门冯恒的手里,又有薛党操作,这位仁兄的命怕都是保不住了。
“想必此人是二殿下在圣上面前力保才去到御史台的吧。”岳千烛大胆擦测:“所以圣上得知此事后非常震怒。”
的确如此。
这本是夏恪勤最致命的地方,他身为吏部的掌管者,一直想办法来隐瞒这件事并且打算私自解决。可是那个百姓就是去告了京都衙门,那可是薛党的地盘,不好周旋。
薛党也正是用这一项在昨晚的庆华殿中大批夏恪勤私吞无能,纵容违法,才换来夏恪群以及宣蓉殿的解禁。同时在今天早上,薛党之人大说特说,直接判案将御史台大人收押问斩。
夏恪勤后悔:“是本宫一时糊涂想着可以私下解决,没想到还是害了他。”
“即便二殿下用尽全力去保御史台大人的性命也是无济于事。薛国公想要针对的人,很少能够活下去。”
更何况,这位大人的能力还没有达到可以让圣上惜才的地步。不是所有人都是叶适言,能在被薛清平直接的针对的情况下,自己脱身,甘心去到黔地,养精蓄锐,创造出政绩杀回朝廷,扶摇直上的。
夏恪勤有了岳千烛的宽慰心里好受一点,他努力了,但也无能为力。
岳千烛喝了一口茶后淡淡的说:“拿家族作为话柄看似迂回,但是用起来足以毁天灭地。御史台大人的性命保不下来,他的家族也不会善终。”
这就是夏恪勤最无可奈何的的地方,他将人推上高位,却还是对抗不了薛清平害得他家破人亡。
“我这里就有一份足可以毁掉薛氏家族的证据。”岳千烛说:“正巧可以让二殿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夏恪勤等的就是能够威慑到薛党一行人的强有力的证据,身子前倾,急忙问道:“沐王妃可是有有利的证据?”
岳千烛说:“黔地边境枫林府前任知府名为薛幻,是薛家的嫡系远亲,早年在薛家祖地强抢民女为妾至其死亡。为了维护薛家门面,薛幻受到处罚准备流放边境之地,可是不知道薛家人用了什么手段不仅没有让薛幻受罚,反而在枫林府做了个小知府一年有余。”
“当时枫林府与鲁朝冲突不断,没有人注意枫林府知府的动静。薛幻就趁机与鲁朝的商人秘密合谋买卖枫林府年轻女子到鲁朝为妓。今年被神远军的秦将军调查出来,现在薛幻就押在枫林府大牢。”岳千烛刻意没有提赵娡欢就险些遭遇毒手,也没有说贺寒生也参与其中。
岳千烛与夏恪勤谈的是一笔不能见光的肮脏交易,还是不要将赵姐姐和贺家卷入其中的好。
夏恪勤惊喜之余带着一分不确定:“沐王妃所言可有凭证?”
“证词就在沐王府参政白大人手里,薛幻人应该也在路上了。”
年末各地述职,作为皇城的参政,白晨就在前往上京城的路上。在启程入京之前,白晨曾经写信询问过夏沐濋,要不要将涉及到薛家的薛幻案子的犯人带上。夏沐濋同意了,就是为了能够将这个好的关键刀锋捅出去。
这次,就是好的机会。
“好!”夏恪勤可算是能够出一口气:“有三弟妹相助,本宫能够安心不少。”
“二殿下不必如此高看我。”岳千烛阻止说:“我也希望二殿下能够从中斡旋,想办法不要让沐濋牵扯其中。”
薛幻案是黔地的案子,现在拿来做夏恪勤打击薛党的利器。这其中难免会让有心之人怀疑夏沐濋与夏恪勤的关系,这可涉及到皇子间的联合问题。
岳千烛只想对付薛清平,可不想掺和道夺储之中。
夏恪勤自知有些难度,不过他不是贪心的人,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于是说:“虽然有些难周旋,不过弟妹可以放心,本宫定会处理妥当。”
岳千烛举起茶杯以茶代酒:“那就敬候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