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九宫反噬时要脱光衣物,骆十一想了很久,或许是因为出汗太多?
或者借此为由让云楠回避?
似乎只有这两个解释了。
虽然离京都不远,但步行回去也够呛,也亏得骆十一今非昔比,许小八这壳子也不弱,否则半途就得跪。
京都并无宵禁,许小八顺利入城,此时更夫已敲响三更的锣。
主街上几乎没了行人,人家大都歇息,街上黑灯瞎火一片,只偶尔几处商家店外挂了灯笼,火光点点。
骆十一顺着许小八的记忆往国舅府去,经过花坊,这里琴瑟萧萧,灯火如昼,和寂静的京都显得几分格格不入。
骆十一低头急步走过。
作为纨绔,这花坊许小八没少来砸钱,各家娘子认识不少。
她这会,怕遇见相熟的小姐姐啊。
好在这事并没有发生。
骆十一顺利到了国舅府落座的朱雀坊。
朱雀坊是京都最大的坊市,住的都是达官显赫,甚至还有皇家之人,灯火虽不如不远处的花坊亮堂,但也比其他地方好了太多。
国舅府在朱雀坊正中,占地面积极为广阔,门庭修的大气,是御赐的宅子。
那“徐宅”匾额还是当今官家御提,端的威风。
只是如今的国舅府却有些日暮西山之意。
国舅府中仆人并不多,这会连守门的也睡了。
自三年前从云琅回来,徐逸不仅自辞了兵权当了俗家和尚,府宅之人也遣散不少。
如今宅子里只剩下十余仆人。
国舅府如今就两主子,徐逸自出家后也不要人伺候了,这十余人是给许小八留的。
作为纨绔,狗腿子自然不能少啊。
虽然守门人睡了,但骆十一依旧轻手轻脚的进了宅子。
国舅府虽然式微,但她还真不信曾经在军方掌实权的徐逸,他的宅子就表面那十几人。
小心为上。
“……宿主,这是许小八的家。”233实在看不过眼某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提醒道。
哪有回自己家偷偷摸摸成这样的。
骆十一僵了一下。
是啊,这是许小八家,她偷偷摸摸的干嘛?
但心里这股子做错事,不想被家长逮住的腻歪感是咋回事?
她就是活着的时候,被老妈逮住早恋也没有这情绪啊!
有问题。
“谁?!”
寂静的宅院传出一声怒喝,紧接着几处屋中灯火点亮,骆十一只觉背上一沉,下一秒便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砰——”
痛痛痛!
这尼玛鼻梁骨是断了吧断了吧?
但更惊悚的是——背上的脚。
骆十一抖了一下。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磅礴大雨,被那只金色巨脚支配的恐惧中——五脏六腑要被踩碎了啊啊啊!
“小八?”
四周一下亮堂起来,一个兔子灯笼伸到眼前,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呼。
“真的是公子!”
背上的脚离身。
骆十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戏别太过啊!”233忍无可忍。
“谁演戏了?你没被踩过,怎么能懂那种恐惧。”骆十一说得心有余悸,想及什么又哼道,“当初某统被捏,你现在还想体会那种感觉吗?”
233:“……”打死都不想!
“怎么回来了?”
有人从背后将他拎了起来。
许小八的个子很小,十六岁看起来就和十一二岁一样,成年男人稍微有点力气的,一拎就能拎起来。
累觉不爱。
感觉好没面子啊。
骆十一侧首。
看见了一个锃亮的光头,以及光头上十二个戒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