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打开木箱,立时有股浓烈的油脂味扑鼻而来,是一种丁香油混合动物脂肪油的气味。
揭开层层包裹的油布,一把光亮如新,寒气慑人的陌刀呈现眼前。
“此陌刀乃北魏名匠所制,刃长四尺,宽四点二寸,柄长五尺,可拆装卸,重四十八斤,吹毛可断,削铁如泥!”
张须陀如同轻抚爱人一般一点点拭去陌刀上的油渍,握住刀柄嵌入刀刃下的机关,用力一旋,咔嚓一声脆响,宝刀重现天日!
“拿着!”
张须陀一脸冷肃低喝一声,将刀递过去,李元恺深吸口气,郑重无比地双手接过。
陌刀入手,沉重冰凉,厚实的金属质感,刀刃光寒,刀柄暗沉如同浸染血液,着实是一把战场凶器!
“陌刀乃四刀之首,属于长柄刀,马战步战皆可。步战持陌刀,乃是对付骑兵的一大杀器,马战持刀,由于刀长沉重,对战将要求更高,也更加耗费气力。”
“你力量奇大,用此刀绰绰有余,只是你现在身子还未长成,这把刀对于你来说长了些,不过也无妨,你本就是习惯用戟,早些入手磨合,对于你将来有利无害。”
张须陀望着激动不已的李元恺,捻须微笑,轻声道:“元恺,你的戟法刚猛无比,讲求狂放勇猛锐意进取,戟本就是猛将专属,可想而知,今后你持方天戟纵横疆场,必将引得天下瞩目,锋芒尽显!但锐气太盛,过犹不及,反倒是容易伤人伤己。故而,我为此刀取名‘敛锋’,希望你能懂得收敛锋芒,藏巧于拙的道理!”
“敛锋~敛锋刀!”
李元恺轻抚刀身喃喃呓语,这是张须陀总结一生从军得失,对自己这位即将踏上疆场的少年人最好的告诫!
“张公赠刀赐名之恩,元恺终生不忘!必不负张公期望,不坠此刀威名,不忘敛锋深意!”
李元恺握紧敛锋刀长拜揖礼。
这一次张须陀没有制止他,坦然受了一礼。
虽然是遵照章仇太翼之意教授二人刀法,但在张须陀心里,二人已是他的入室弟子,张氏刀法的继承人,便如他子侄一般看待。
张须陀朝面红焦急,坐立不安的罗士信望去,轻笑道:“士信不用心急,我另有一柄家传宝刀与你更相配,已命人去南阳老宅取刀,不日即回!”
罗士信这才眉开眼笑,拱手莽声道:“多谢张公!”
张须陀感叹地道:“两柄宝刀赠人,我这神刀将却是有名无实喽!”
三人相视一眼,畅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