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母亲信佛,李元恺便买了一尊鎏金小佛像当作寿礼,又在程咬金的软磨硬泡之下,在县城最好的酒楼订了十坛酒水送去。
望着抱着佛像眉开眼笑的黑胖子,李元恺摸了摸瞬间瘪下去的钱袋子,咬咬牙琢磨着什么时候以切磋为借口,再把这黑货按在地上松松筋骨,也不枉被他诈去许多钱财。
程家住在城西边上,也是一座二进的宅院,屋舍看上去十分老旧。
“娘~娘!俺老程的兄弟给您祝寿来啦!”
一进院,程咬金大呼小叫起来,堂屋里冲出一名肤色微黑身材略胖的中年妇人,模样与程咬金十分相似。
程母向来就是个火爆性子,丈夫早亡之后,被家族嫌弃,所幸与娘家断绝了联系,独自带着幼子守着丈夫留下的宅子生活。
因她手脚利索身子健壮,历城县不少大户人家都喜欢招呼她过去做事,东家几日西家几日,节省一点倒也吃穿不愁,眨眼就熬过了十数年。
程母凶悍,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拎着程咬金的耳朵就是一阵扭捏,喝叱道:“好你个丑牛儿臭小子!老娘又不是归天,你去酒楼买这么多酒水作甚?长本事了?你赚了几个钱?就敢如此大手大脚?”
程咬金踮起脚尖疼得哇哇大叫:“娘!你误会了!不是我订的酒水,是我这两位兄弟特地赶来给您祝寿买的!你看,这尊佛像就是他们送您的寿礼!”
程咬金赶忙献宝似地将佛像高高捧起,程母一见顿时心花怒放喜不自胜,接过佛像一把推开儿子,嫌弃地道:“滚一边去!臭小子粗手粗脚,弄坏了佛像可是要遭雷劈的!”
程咬金一脸悻悻地走开,程母忙走到李元恺和罗士信身前,打量一眼二人,笑眯眯地和蔼道:“你们就是丑牛儿新交的朋友吧!臭小子这些日子总说起你们,第一次来舍下就让你们破费,真是不好意思!这佛像我喜欢得紧,一直舍不得买,多谢二位少郎了!”
李元恺和罗士信忙躬身行礼,李元恺笑道:“只要伯母喜欢就好!我师兄弟二人今日叨扰了,恭祝伯母松鹤延年,将来程家儿孙满堂,伯母承欢膝下!”
程母笑得合不拢嘴,亲热地拉着李元恺的手道:“你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多会说话呀,可比那丑牛儿强多了!伯母喜欢!”
李元恺挠挠头笑道:“不瞒伯母,我家奶奶也叫我丑牛儿!”
程母咯咯直笑,愈发亲近:“正好!说明咱们两家有缘分!快进屋坐,伯母去给你们弄好吃的!今后没事就常来,想吃什么尽管同伯母说!”
程咬金得意洋洋地道:“我娘手艺那叫一绝,保管你舌头都吃掉喽!”
正说笑着,院外走来一名黄脸青年,挑着一个扎着红布的担子,担子里摆放两匹布和一筐寿桃。
青年相貌端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步伐沉稳,肩宽背阔,一看就是功夫底子深厚。
“秦二哥!”
程咬金欢喜地大喊一声,忙迎了上去。
青年放下担子,朝程咬金笑了笑,快步走到程母面前,脸色郑重地揖礼道:“秦琼拜见伯母!祝伯母事事顺心洪福齐天!”
程母忙扶起秦琼,笑呵呵地道:“二郎有心了!伯母谢谢你!”
秦琼微笑道:“家母卧病在床不便起身,还望伯母见谅!”
程母点头道:“无妨,老姐姐的身子我清楚,赶明儿我就去看看她!”
“你们几个后生都去堂屋坐,菜马上就好!咬金,别傻杵在那,赶快招呼客人入座,添茶倒水勤快点!”
程母朝程咬金吼了一嗓子,风风火火冲进灶房忙碌起来。
程咬金拉着秦琼介绍道:“二哥,这两位是前不久刚到咱们历城,也是俺老程的兄弟!”
秦琼和李元恺罗士信三人相视一眼,各自眼中都闪过一丝精芒,那是武人相聚时彼此的警惕和感应,都从对方身上觉察到威胁。
“李元恺!”
“罗士信!”
二人抱拳。
秦琼郑重拱手,沉声道:“历城秦琼秦叔宝!”
程咬金见三人对视却不言语,气氛有些冷肃,急忙大笑道:“二哥元恺老罗,快屋里坐!好在今日酒水管饱,咱们兄弟四人敞开了喝!不过元恺,你小小年纪到底能不能喝酒?别喝醉了,周奶奶上门寻俺老程的麻烦哟!”
李元恺眯眼笑道:“你这黑胖子休要猖狂!今日谁先喝趴下,谁就是乌龟孙子臭鸟屎!”
罗士信瞪了瞪眼,憨憨地莽声道:“那咬金岂不是惨了!他本就是乌龟臭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