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辰也跟着笑了,只是他的笑容里,掺了几分无奈和悲凉。
生在帝王家,哪里还有什么父子,兄弟,不过是利益纠葛,权势倾轧,没有人能逃出来。
“有件事,我觉得你该知道。”夜非辰想了想,道。
“什么事?”
“那晚,令妃娘娘给我送伞,陪我跪了一会,她的要求是,让我护好夜非昊。”
叶秉竹眼前一亮,“不得不说,令妃娘娘得宠是有道理的,她这人,倒是聪明。”
“顾皇后也不蠢,她心里的算盘打的叮当响,要什么,不要什么,她算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我和朱家相比起来,她自然弃了我,选朱家。”
叶秉竹撇撇嘴,一脸嫌弃,“要是换作是我,我也选朱家,你那晚也太吓人了,看起来就脑子不太灵光的模样。”
夜非辰面上表情一点也没有变,丝毫不被他的话激怒,只是轻轻合上了眼。
叶秉竹几乎以为他要睡着了,这人又低声问道:“那丫头呢?”
“她?”
叶秉竹像是不愿提起一样,撇了撇嘴,“人家过得好着呢,一日三餐定时吃,什么事都没有,听说今儿还去鬼医堂坐诊了。对了,她还派人给你送了新的药方来,和吴家的烫伤药一起送来的。”
夜非辰轻轻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说。
“不过这么一想,倒是亏了她半路杀出来搅了这趟浑水,要是没有这和亲一事,恐怕咱们还不能这么快就把夜非衡给推下去。”
叶秉竹又睨了他一眼,“话说回来,你这般对她,恐怕她不会跟你疏远,反而更死心塌地了,夜非辰,你这辈子注定要辜负她了。”
夜非辰垂下眼睫,挡住眼底的惊涛骇浪,一句话也没说。
——
魏安然今日,倒是收到了不少真心。
她今日去了鬼医堂坐诊,一共诊了十二个病人,每个病人离开前都跟她说了大差不差的话:“女郎中,你是个好的,医术这么好,皇帝不会舍得让你去和亲的,你不要怕。”
魏安然听第一、第二个人说时,只觉得可笑,大夏医术好的人多了去了,如今被挑了去和亲的只有她一人,皇帝又怎么会独独为她舍不得。
但是这一整日她听了不止一遍两遍,所有来看诊的人都这般说,她倒真有种莫名的安心。
这就是真心吗?
比起那些为了名为了利不顾别人死活的“贵族”,百姓们的这片真心才更让人动容。
药铺打烊后,魏安然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钻进门前等着的魏府马车,而是破天荒的留下来,说要与吴家人一起吃饭。
吴夫人是个利落的人,一听说小姐要留下来吃饭,便亲自下厨,还让女儿去南市买了酱牛肉和烧鸡。
吴夫人也是南方人,烧得一手好菜,而且与魏安然口味差不多,饭菜一上桌,色香味俱全,十分丰盛。
魏安然用了几口,又和一边的吴郎中说话,“吴郎中,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声。”
吴郎中忙放下筷子,“小姐请说。”
“我最近想去一趟五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