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然由着杨嬷嬷她们又是梳头,又是簪花,好好收拾了一番才能出门。
她走到花厅,发现里面又多了一个人,正是樊应栢老先生。
樊老先生端坐上位,端着茶,笑眯眯地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把魏安然看得羞不可耐,头一回这么底气不足的低下头去,脸颊激起一片绯红。
樊老先生是头一回见素来稳重自持的魏安然脸上露出这种小女儿的娇羞,没忍住哈哈大笑。
魏安然气得抬起头来瞪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道:“樊老先生,你,你莫要再笑我,我,我可让人准备好了螃蟹,小心我不给你吃!”
樊老先生摆摆手,“螃蟹这物什寒凉至极,于我这老头子来说,不食也罢。只是许久未见定亲王妃,见了面非是要笑笑的。”
尤嫌不够,樊老先生又补了一句,“前几日老朽在定王府里还听人说起,王爷做梦还都喊着某人的名字呢。”
这个某人是谁,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魏安然忍无可忍,“谁能想到,一派风骨的樊老先生,竟也有成为我长舌妇的潜质。”
“长舌也好,风骨也罢,总归还能调笑几句,不然再等几日,就不能这般自如,而是要尊称一声王妃了。”
魏安然脸色变了变,郑重道:“当着外人也就罢了,没人的时候,我只是安然。”
樊老先生的眼睛一亮,抚须笑而不语,心里却想:这世间,能把虚名看得如此透彻的人,少见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宴席已经摆好,螃蟹已经上桌。
众人刚刚落座,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调侃,“螃蟹可是稀罕物,怎么都不叫我,可见你们这一群人,一个个的都是些没良心的。”
话音未落,叶秉竹一身青衫,摇着扇子走了进来,那架势,活像是走在自己家里。
他一进门,眼睛先去瞧楚怀行,而后才挪到魏安然身上。
“不得了了,这南边的山水确实养人,一年未见,倒是越发水灵了,怪不得把我们家元呈的心都给勾走了。”
魏安然应付正经人,有正经人的法子,应付不正经的,自然也有不正经的法子。
她直接呛回去,“世子爷真是好眼力,劳驾给我指指,你是哪只眼睛瞧见我勾了他的心?”
叶秉竹岂是这么轻易就被她怼住的,他拿扇子在眼前一摆,“这只,还有这只,两只眼睛都瞧见了,一清二楚。”
像是没看见楚怀行警告的眼神,他接着说:“怎么,王妃觉得我看得还不够?”
魏安然:“……”
叶秉竹神色自若地一屁股坐到楚怀行旁边,把手里拎的酒往他怀里一放,继续说:“把这酒开了,敬我一杯,喝痛快了,本世子就给你讲个故事。”
楚怀行呆愣愣的问:“秉竹,你要讲什么故事?”
叶秉竹带着几分随意的态度说:“我想想,就讲个如何算计皇帝,才能让他同意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如何?”
吴杜若眼睛放光地跟着凑热闹,“快讲讲,是怎么算计的?”
叶秉竹没理她,拿扇子敲了敲面前的酒盅,“酒还没喝好呢,讲什么故事!怀行,给我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