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次友行到栅栏石墙百步范围,抬头朝上面大声喊道:“多罗郡王帐下幕僚伍次友求见大明泰安伯!”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矮小、威风凛凛的中年将军从栅栏石墙一跃而出,朝伍次友踏步走来。
伍次友整了整衣装,上前作揖道:“多罗郡王帐下幕僚伍次友拜见大明泰安伯!”
窦明望冷冷望着他,心中闪过几道将对方千刀万剐的念头,最后深深吸了口气,抱拳道:“原来你叫伍次友,嘿嘿,今日窦某总算见到真人了。”
其实他心里想大声质问伍次友:“你身为汉人,为何助纣为虐?”
伍次友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笑道:“将军为残明坚守尽忠,伍某钦佩不已;只是伍某一介书生,只想着早日天下太平,让苍生免受战乱之苦。”
窦明望听他狡辩,说得振振有词,心中更加恼怒,大喝道:“如今九州沦陷,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何来天下太平,苍生之幸?”
“如今百姓虽苦,却苦不过大明的赤地千里、白骨冢冢;”
伍次友摇了摇头,神色淡然,质问道:“若是小生没有记错,将军昔日可是因为活不下去,才揭竿而起,去推翻如今将军要维护的大明。”
窦民望是一介武夫,如何辩得过伍次友,登时抽出腰刀,横在对方脖子上,怒道:“你这书生,害死窦某数百兄弟,今日你自己前来送死,可怪不得别人。”
伍次友不慌不忙弹开窦民望的腰刀,呵呵笑道:“两军交战,兵不厌诈,胜负各凭本事。若要追究起来,也只能怪主帅无能,如何怪得了别人?”
窦民望虽然听得恼火,却也觉得颇为有理,冷冷道:“晋王吩咐,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伍先生,你孤身一人来到此地,所为何事?”
伍次友低声道:“我来要回信郡王的人头。”
窦民望知道对方既然敢提出这要求,自然有所依仗,冷冷道:“信郡王的人头,那可是王辅臣将军归正送给晋王的礼物,本将军可做不得主。”
伍次友信心自若道:“只要将军同意归还信郡王人头,罗平郡王愿意停战半日。”
窦民望心头一动,望向伍次友,见他依旧脸带笑容,哼了一声道:“先生刚才说兵不厌诈,窦某可不信任先生。“
伍次友朝后方挥了挥手,朗声道:“撤军五里。”
伍次友说完不久,清军果真开始后撤。
窦民望瞧了瞧多尼的人头,心想:“若是用你能换得罗克铎的停战半日,便是救了我窦民望数百兄弟性命,可比用你去换晋王的奖赏划算多了。”
便不再细想,一挥手,朗声道:“好,就把这多尼的人头给你。“
当即命人取了多尼的人头,给了伍次友。
伍次友拱手道:“窦将军爽快,为表谢意,伍某会劝多罗郡王撤军十里之外,以尊礼仪之道。”
说着脱下衣裳包好人头,小心翼翼捧在手上,也不答谢窦民望,转身往回走去。
他捧着信郡王多尼的人头回到罗克铎的营帐,打开来看,再细细查看一番,深吸了口气道:“千真万确是信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