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兴一脸茫然问道:“此等大事,父亲已经知晓,阿兴也不知如何大事化小?”
谢伯提醒道:“世子自己要明白其中缘由,但不可让晋王全部知晓。金先生和靳统武将军都是晋王最为信赖之人,倘若世子能够游说郡主与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晋王自然就不会追查下去了。”
李嗣兴点了点头,向谢伯躬身道谢,亲自将他送到府邸住处。
送完谢伯,他又回到父亲房间,见父亲依然昏迷不醒,心中难过万分,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父亲遭受这份罪过。
他想起谢伯之言,于是匆匆来到金维新府邸。
金维新乃是李嗣兴的老师,受李定国影响,李嗣兴对老师格外敬重。虽然此时他心中对金维新有满腹抱怨,却只是写在脸上,并未径直道出。
金维新见自己学生脸色沉重,笑了笑,忙将他引到密室之中。待坐定之后,金维新笑着问道:“世子此番前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学生不敢,”李嗣兴依旧没有对金维新出言无礼,却暗暗抱怨靳统武没有驾驭管束自己的部将。
金维新却是不以为然笑道:“这事情对于朱家皇室兴许不好,但对于世子你和晋王未必是坏事。”
李嗣兴虽觉得金维新这番话大逆不道,但却并未动怒,只是好奇询问其中原因。
金维新解释道:“世子可知,晋王乃是习武之人,身强力壮,但为何偏偏这数年来就身体不支、每况愈下。”
李嗣兴想到自己床榻上的父亲,痛心疾首道:“自从父亲拥立陛下,受陛下器重,身居高位,受国事劳顿所累。“
“世子明白就好,”金维新叹了口气,神色怨恨道:”晋王何止是操劳,而且还要每日每夜提防那些小人和言官,还有这个怎么也扶不起来的阿斗。”
这些话说到了李嗣兴心坎上,不由得连连点头。
金维新又道:“如今陛下和整个朝廷都在缅地,与晋王相隔千里之远,自然不能再来骚扰晋王。晋王一个人做事情驾轻就熟,也少了很多劳心之事。”
李嗣兴对父亲敬若天神,自然相信这些,颔首道:“没有了那些眼光短浅、自私自利的家伙,父亲的确省心许多,对于身体大有裨益。”
金维新续道:“如今晋王以一人之力扭转了乾坤,一举收复云贵、广西,满清诸王听闻晋王之名而怯战。只要晋王在一日,西南之地便固若金汤。在西南百姓的心中,晋王已经成了神,即使是陛下,也无法与晋王相比。”
说到这里,金维新猛地停下,神色认真得望着李嗣兴,悠悠道:
“小王爷如今是晋王唯一的子嗣,难道就不想走得更远一点。进一步,便可以建立太祖一样的功业;退一步也可以割据为王….”
“先生莫要讲下去,”李嗣兴听得心里怦怦乱跳,整个人脸色惨白,霍然起立,伸手喝止金维新继续说下去:“先生,若是让父亲知道先生的想法,定然会杀了先生的。”
金维新笑了笑,义正言辞道:“王爷忠心耿耿,自然不能做不道义的事情。但是金某是晋王的臣子,绝不能让晋王走向死路。”
他反问李嗣兴道:“请问世子,自古功高盖主者,可有什么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