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年头,人活着都不容易,”
朱慈煊用手指头都能猜出其中缘由,便没有追问,继续问道:“陈公子,你费尽心思,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见我,定有重要事情,说来听听。小王若是能帮你,定会帮你。”
朱慈煊是现代人意思,没有丝毫官架子,说这些也觉稀松平常;但陈家明却感动万分,又叩拜道:“草民没有看错人,殿下真乃非常人,必能做非常事!”
朱慈煊穿越以来,被人夸奖得多了,对这些赞美的话也变得麻木起来,催问道:
“你若不早点长话短说,待会儿,老师过来,你就没有机会了。”
陈家明忙道:“草民叔叔的话信不过,还请殿下倍加小心。”
“陈公子,你这话可有点诛心呀,”朱慈煊听他告自己叔叔的状,心中生出的好感一下子少了许多。
陈家明叩首道:“侄儿说自己叔叔的坏话,自然不该;但为了殿下,草民愿意承受这份罪过。”
朱慈煊见他神情真挚,奇怪问道:“陈老不辞辛苦,从百里外运送钱财给小王和父皇、母后,所图不过是父皇的召见罢了,何罪之有?”
“叔叔为殿下运送财物不假,想得到陛下的召见也不假;但这些都是商贾‘以小博大’之道;所图不过是陛下和殿下能给他带来更多钱财而已。”陈家明轻声回答。
“商贾之道本是如此,你叔叔是商人,自然也不例外;”
朱慈煊见他在外人面前诋毁自己的叔叔,不由心里对他好感大减,呵呵笑道:
“照你这么说,小王也不该见你,因为你也是商贾之人,你来见小王,难道不是想‘以小博大’吗?”
陈家明愣了愣,笑道:“殿下口若悬河,若是经商,定能富甲一方。”
顿了顿,回到正题,压低声音道:
“叔叔的为人,我这做侄儿的最为清楚,他若是知道陛下信口开河骗了他,定然会记恨在心,作出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朱慈煊心中一惊,笑道:“小王与陈老之间说得都是肺腑之言,绝没有半点虚假之言。”
陈家明双目正视着朱慈煊,慢慢低声道:“殿下说,陛下和众位大臣只会在缅地暂呆一年半载,待晋王和蜀王平定西南,便返回中土。难道这也是肺腑之言?”
朱慈煊心头一凛,寻思:“难道他已经得到晋王兵败的消息?”
随即又想:“不可能,不可能,晋王兵败的消息只有老师和我知晓,如此短时间,也不可能传到缅甸国内,他又能如何得知?”
一边想着,一边盯着陈家明,微笑着却不接话。
陈家明却是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外面,低声道:
“草民出身商贾,最是善于观摩人心。这一路走来,见朝中官员大多精神颓废,自我放纵,哪有半点回归中土的模样?”
朱慈煊心中叹了口气:“哎,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
顺着陈家明的话笑着问道:
“以陈公子看来,这些官员应该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