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随同沐天波走到浮桥一半处,忽然听到岸上传来喊声:
“缅地礼部尚书达合恭迎大明黔国公。”
“是达兄吗?许久不见,沐某好生想念,”沐天波神色激动,朝桥的尽头大声喊道。
朱慈煊见老师神情,大概猜到这位礼部尚书似乎是老师的好友;只是奇怪,老师到了缅地已经数月,却从未见他来拜会,想来是缅地上下有意压制缘故。若是如此,无怪乎老师会这么激动了。
“殿下,达大人是老师好友,待会儿你与他好好亲近,呵呵,看来此行,缅地上下还算有礼。”沐天波说完,笑着舒了一口气。
朱慈煊并不这么乐观,自己的出现并未改变缅地的历史,自然也改变不了老师被勒令‘换上蛮族服饰,脱下靴子,赤脚跳舞’的羞辱;但他难得见老师如此开心,也不忍心打断,只能笑着点头。
不一会儿,朱慈煊与沐天波走到浮桥的尽头,见岸上站着十来个缅地官员,他们的衣着与明朝官员颇为相似,只是颜色更为鲜艳。
为首一个官员约莫五十来岁,模样温和,眉间带笑,见朱慈煊和沐天波上岸,抢先上前朝他们作揖道:“缅地礼部尚书达合令缅地官员恭迎大明黔国公。”
沐天波拉上朱慈煊回礼道:“诸位大人不辞辛苦,前来相迎,沐某与殿下感激不尽。”
“殿下,这位便是我大明的太子殿下?”达合神色大惊,情不自禁想要下跪,但跪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好在沐天波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达合。
朱慈煊的反应也很快,上前作揖道:“慈煊拜见达合叔叔!”
“殿下,这可使不得,微…不,老朽可担当不起这个称呼,”达合神色又喜又慌,双手连连晃动。
“达合叔叔乃是老师的故交,自然当得起这声称呼,”朱慈煊的理由也非常充分,毕竟古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缅地本就是大明藩国,士大夫主流文化一脉相承。
“殿下尊师重道,真是大明之幸,”达合毕竟是一国礼部尚书,很快就恢复了神态,向沐天波和朱慈煊介绍了随同的官员。
这些官员品级都不高,完全不像迎接贵宾的行头。这也应验了朱慈煊先前的猜测,这次迎接沐天波多半是达合自己的主张,缅地群臣还是想借此‘打压明朝群臣’,看来很快就有人来羞辱老师了。
果然,达合等人将沐天波和朱慈煊迎了数百步距离,除了达合,其他人都告辞而去。
达合脸有愧色,沐天波却是宽慰道:“达兄不必介怀,如今到这份天地,沐某心中明白。达兄情谊,沐某会铭记于心。”
朱慈煊也笑道:“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叔叔与老师这份情谊当真令人羡慕。”
达合摇了摇头,苦笑了几声。
朱慈煊劝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哎,一群井底之蛙,不足与谋。”达合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