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刚刚顶得莽白恼羞而去,忽然,一声阿弥陀佛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他转过身,循声望了过去,见一个老和尚向他走来。这老和尚约莫七十余岁,慈眉善目,身上披着锦澜袈裟,手上拿着一根金光闪闪的九环锡杖。
朱慈煊知晓后世缅甸有着千塔之国的称号,全国从上之下都信仰佛教,甚至对于缅地男人来说这里有个死规定,这个规定人人必须遵守不可逾越。如果你想以成年人的身份立足缅甸的话必须出家当一次和尚才可以。
在这样一片全民皆僧的情况下,高僧地位自然不言而喻,极为超凡,即使国王陛下也都礼让三分。
他现在心中明白得很,今日自己和老师可是人家缅地群臣砧板上的肉,自己要想脱身,一定要借助外部之力。
那些异国使臣虽有同情之心,但无济于事。唯有缅地境内的佛国势力,方能勉强一战。
他立刻走上前去,朝老和尚合十道:“明国慈煊拜见大师。”
老和尚已然知晓他身份,合十还礼道:“贫僧智愿,拜见明国太子殿下。”
“这老和尚便是智愿禅师?”
朱慈煊在沐忠亮的口中知悉,智愿禅师原来是缅地皇室,年少时候曾出使大明,极为推崇大明文化,回国后却迷恋上了佛法,削发为僧;他虽然不问朝政,但在缅地的威望不在缅王之下。
朱慈煊忙上前以佛家之礼跪拜合十道:“慈煊和父皇如今托庇于缅地,不敢受大师之礼。”
他这几个月闭门不出,学了几个月佛经,言谈举止倒也有几分僧人模样;加上二世为人缘故,看轻了世间百态,隐约中便带了几分佛家超脱味道。
智愿不过瞧了他几眼,眼神就带着欣喜,笑道:“殿下年纪轻轻,但贫僧却是觉得殿下已经修行佛法多年,丝毫不输给贫僧门下的弟子。”
“大师谬赞了,慈煊年幼,如何能与大师坐下弟子相比?”
朱慈煊顺着智愿的话,接着道:“慈煊一入缅地,冥冥中便感受到佛祖的召唤,这数月来一直抄写佛经,对佛法倒有一些顿悟。若是得机缘在大师坐下聆听佛经,慈煊莫感荣幸。”
智愿微微笑道:“殿下说笑了,殿下乃是大明未来之君,如何能放得下?”
朱慈煊用前世的禅语应答:“因为放不下,所以才需放下。”
智愿大吃一惊,合十道:“殿下有慧根,殿下身为大明天子,当以天下苍生为已任,这佛法之道,未必可学。”
“这和尚可真奇怪,自己舍弃了皇室身份做了和尚,却反过来劝自己不该学佛法,”朱慈煊心中暗自奇怪,继续用前世看过的禅语应对:
“先度自己,方能度天下人。”
朱慈煊之所以这么回答,并非随口一说。
他从沐忠亮那里了解到,缅地原来信仰的佛教与中国相同,属于大乘佛教。后来缅地佛教改革,废弃了上乘佛教改信小乘佛教,不讲究度人,只讲究度己。但缅地中仍有不少高僧因为推崇大明文化而推崇大乘佛教。
朱慈煊想赌一赌,这位智愿禅师因为推崇大明文化,也对大乘佛教情有独忠。
不料这位老和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未露出什么惊喜之色,然后朝不远处的沐天波微微合什,便被缅地官员请进了大殿。
朱慈煊心中颇感失望,回到沐天波身边。
过了不久,大殿里面传来隆隆的鼓声和豪迈的号角之声,然后几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