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矮脚太监姓高,乃是神宫监的主事,神宫监平日里掌管太庙及各庙的洒扫及香灯。这种庆典本来应由礼部尚书达合主持,多半是达合坚持不愿为难沐天波,结果被权柄滔天的莽白王爷换成了高公公。
朱慈煊见缅王发话,松开了手,冷眼望着高公公,想听听他如何解释。
这高公公冷冷瞥了他一眼,朝缅王跪拜道:
“启禀陛下,微臣先前所言句句属实,”
见缅王脸色存疑,侧首望向沐天波,用他鸭子般嗓音理直气壮喊道:
“黔国公,先前你入宫殿前,是不是当着各部落使臣的面,亲口所说,你沐天波感激大王的收留大明群臣之恩,愿意入乡随俗,随各部落使臣为陛下献舞?”
沐天波呆了半响,垂首道:“沐某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朱慈煊直觉得老师所说每个字都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自己心口,整个人不自禁发抖起来。
高公公见状神色得意,朝缅王拜道:“陛下鸿恩浩荡,连大明天子都托庇于陛下左右,真乃千古未有之圣君呀!”
缅王听了哈哈大笑,朝朱慈煊招手道:“殿下,你远道而来,请上座吧!”
朱慈煊却仿佛没有听到缅王的声音,心中只余下一个念想,
“老师为了自己甘愿自取其辱,我又何必在意他们如何待我?罢了,事情到这份田地,不如干脆闹大,让他们将我轰出缅地吧。”
于是冲到高公公面前,大声道:“你这奴才,人仗狗势;敢设计陷害我老师,看我不打爆你的狗眼!”
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挥出两拳,分别打在高公公的双眼上。
高公公哪里想到朱慈煊刚刚打了他,如今他已经解释了原因还敢再打,躲避不及,连连中拳,很快双眼周边乌黑黑一片,成了未来华夏国的国宝。
旁边护卫和小太监见国王陛下对朱慈煊还颇为客气,即使有心想帮高公公,却也不敢吱声。
待朱慈煊打到第六拳之时,忽然听到上面传来一道大喝之声:
“王兄,这大明皇帝走投无路投靠我们,每日受我们的接济,才能苟活到现在;如今他们不感恩王兄的恩德,却在大殿上,大大出手,破坏王兄的大典;实在可恶。臣弟恳请王兄将大明群臣乱棒驱逐,终身不准踏入缅地半步!”
朱慈煊一听,心道:“这个莽白好狠,竟然想借机将父皇和群臣一起赶出去;罢了,无论如何,都比待在缅地等死得好。”
又听到有道熟悉的声音为自己求情道:
“伟大的国王陛下,纳雷尔以为,太子身为太子殿下,却不忘自己师生之谊;为了自己老师不顾个人安危,此等行为,可谓恪守礼法的典范。国王陛下以礼法威严天下,使得诸国信服,还请开恩。”
纳雷尔说完,便有许多亲近沐天波的使臣和缅地官员为之求情。
缅甸王平达力微微颔首道:“纳雷尔王子所言大善,大明太子尊师重道,的确令人动容。”
但话音刚落,就有数不胜数的缅地群臣走了出来,哗啦啦一片跪在缅王面前,叩拜不停,坚持声称,大明太子蔑视缅地,当庭殴打朝中官员,罪不容诛,应当立刻将其驱逐出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