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年方十二,能让马宝、吴三省等世之猛将愿意效犬马之劳;又深得晋王、蜀王和黔国公等当世之杰的推崇;已经是百年难见的绝世天才;在同龄人中,只怕无人能比殿下更强。”
“小王…想变得比晋王老师还要强大?”
“恕胡某无礼,若论兵法统兵之道,殿下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赶得上晋王。”
“这….小王自然知晓。”朱慈煊淡淡一笑,他见胡一清语气委婉,自然明白后面有激励的话。果然,胡一清续道:“不过殿下乃是一国之君,所谓强弱,倒也不需完全依赖兵法。只需
御下之人强大就行。”
朱慈煊微微点头,将适才的话又说得明白些:“哦,不,小王想变得强大,不是对晋王老师,是要超过晋王老师麾下武将掌控的力量。”
“殿下其实可以说得更明白一些,”胡一清依然微笑着:“殿下想要超越的力量不止是晋王,还有你的父皇。”
朱慈煊沉默片刻,颔首道:“卫国公说得有理。”
“这就对了,”胡一清点点头,望着朱慈煊,等着他的问题。
“马宝和吴三省两位将军如何?”
“马宝和吴三省两位都堪为将才,但至多不过与晋王麾下四大金刚比肩;何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手中不过数千之兵,纵使万众一心,又如何能与晋王麾下二十万大军相比?”
“蜀王老师呢?”
“蜀王性格温顺,虽为王爷,却甚少带兵,其麾下将士多为晋王和陛下所赐,真到了那一天,他们只怕更倾向晋王和陛下多一些。”
朱慈煊听得颇为灰心,沮丧道:“这么说来,其实弟子的力量也都是拜父皇和晋王老师所赐,自然不可能超越他们。”
“殿下不必灰心,”胡一清神色凝重得望着他,沉声道:“其实这天下倒是有一股力量可与如今西南的力量相媲美,这股力量与殿下一般身怀‘复兴大明’的大志,殿下何不取为己用?”
“是东南延平郡王和张煌言大人的力量?”朱慈煊稍一琢磨,便想到了这股力量。
“殿下通古博今,实在令贫僧佩服,”和尚神色飞扬。
“他们受我父王的诏封,理当是父皇的力量。”朱慈煊摇了摇头。
“那倒未必,”和尚也摇了摇头,断然道:
“张煌言大人原来是鲁王一脉,延平郡王是隆武帝一脉;殿下应该知道,鲁王、隆武帝和你父皇的桂王他们可是势同水火,说句不好听的,在这些派系的臣子眼里,大明和满清的国仇可放下,但这些家仇却是万万放不下的。
延平郡王和张大人最后尊奉你父皇为大明共主,除了他们所尊奉的皇室不堪大任之外,自然也是为了‘复兴大明’这个共同的信念。”
“他们连父皇和老师都信不过,如何愿意相助弟子?”朱慈煊忽然觉得这个和尚说话有点异想天开。
“因为殿下现在弱呀!”和尚把弱字说得特别重:“他们若是相助殿下,他日大业成了便是首功之臣。不似你的父皇,他们纵使相助你父皇夺得天下,至多不过是锦上添花,论起功劳,无论如何比不上那些昔日的老臣。你也知道,本朝的那些读书人最是喜欢结党营私,也最是喜欢排除异己;到时候追究起昔日的诸王之争,只怕延平郡王锒铛入狱,也是可能之事。”
朱慈煊想到远走江南去游说郑成功和张煌言,只觉得匪夷所思,微微摇头:“卫国公,这只怕不成。延平郡王和张大人都非寻常人,弟子如何能游说他们?”
“殿下连出身贼寇的晋王和蜀王都能说服,何况是忠心耿耿的张大人和延平郡王?”和尚神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