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朱慈煊失望的是,顾炎武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摇了摇头,歉然道:“只怕不行,顾某心中有大事未了,这云游四方不过是对外界的托词罢了。”
“哦,顾施主对外宣称离家远行,但却并非四方,而是心有所属,对吗?”朱慈煊望了望顾炎武的眼睛,半猜半断道。
顾炎武顿了一会儿,低声道:“顾某这条老命也是大师救的,实不相瞒,顾某此次准备前往西南。”
“西南,那可是晋王管辖之地。”朱慈煊轻声提醒。
“大师可说得不对,那是我大明管辖之地,”顾炎武神色认真得纠正了朱慈煊的言语,顿了一会儿,低声道:“两位大师也是来自西南?”
朱慈煊啊了一声,笑道:“顾施主好眼力。”
顾炎武笑了笑,神色激动起来,抓住朱慈煊手,问道:“大师可否跟顾某说说西南的境况?”
“西南?”朱慈煊摇了摇头,脸色庄重起来:“顾施主既然猜到小僧来自西南,自然也该知道小僧为何离开西南?”
顾炎武轻轻咳了几下,神色尴尬道:“这,这,晋王他…想必也有不可说的苦衷。其实我大明对佛祖素来还是很礼重的,呵呵,比如我大明太祖说来跟佛祖也是颇有渊源….”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这个例子不妥;似乎太祖朱元璋当了皇帝后并未领佛祖的情面….
朱慈煊没有回应,淡淡一笑,气氛顿时冷清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顾炎武才奇怪问道:“听闻大清皇帝厚待西南僧人,在广东湖南大建寺庙,接纳众位僧人。大师何必舍近求远,千里迢迢来到浙江?”
朱慈煊合十道:“小僧与他们不同;小僧受师尊临终之托,需效仿昔日唐三藏,前往东南之地,遍访高僧,希望能悟透佛祖真谛,为西南百姓取回真经。”
“哈…”顾炎武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强行忍住,顿了顿,激动问道:“这么说来,大师是要回西南的。”
“正是,”朱慈煊微微颔首。
顾炎武哦了一声,两只大眼睛盯住朱慈煊;望了许久,突然嘭的一声,朝朱慈煊跪拜下去,不住叩首道:“还请大师收顾某为徒!”
“这,…这怎么可以?”朱慈煊万万没想到顾炎武会这么做,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有何不可,”顾炎武指着旁边的胡一清,理直气壮道:“净恩师兄都可以拜入大师门下,为何顾某不可以?”
“顾施主,这是为何?”朱慈煊挠了挠头皮,神情很是疑惑。
“师尊,”顾炎武厚着脸皮以弟子居之:“弟子别无他求,只希望师尊回西南的时候,务必将顾某也一并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