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些许的沮丧很快被人生第一次海战胜利带来的欣喜淹没,随即兴奋道:“先生,我们靠上去瞧瞧,看看都有什么战利品!”
“啊,哦,”张煌言脸上闪过一道惊愕,呆了呆,然后挥舞着指挥旗执行了朱慈煊的命令。
片刻钟后,一艘小型战舰朝朱慈煊所在的大船靠了上来。
朱慈煊凝神一看,见战船甲板前沿站着一队官兵,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一瞧便知道是大胜而归;其中为首一人是个中年书生,正是自己的爱徒姚启圣。
“呵呵,这姚启圣果然名不虚传,对水师颇为精通,看来自己让他做战舰的副手这步棋走对了。”
朱慈煊暗暗欣喜,又下了决心:“再过一段时间,可以给他更重要的职务了。大明水师是自己压制满清的杀手锏,必须招揽更多的人才才行。”
待两船靠近相连,姚启圣跳了过来,走到朱慈煊和张煌言面前,拱手道:“启禀师尊和张大帅,我大明水师成功剿灭海盗,救出几艘荷兰商船。”
“荷兰商船?”朱慈煊听了心里乐开了怀。
荷兰人可是这个时代海上的霸主,抢天抢地的主!想不到在中国海域竟然会被几个海盗欺负,呵呵,真是报应不爽!
他掩着嘴偷笑了一会儿,接着问道:“这荷兰商船上都是些什么货物?”
“启禀师尊,弟子粗略看了看,主要是丝绸和瓷器,”姚启圣快速回答,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朗声道:“丝绸和瓷器都是上品的!”
“上品的丝绸和瓷器?这荷兰商人身份可一般呀!”
朱慈煊知道,如今整个大清国已经开始闭关锁国,这些西方的商人很难通过正当渠道获得上品的丝绸和瓷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荷兰商人是荷兰联省的使臣;这些上品丝绸和瓷器是满清皇帝陛下赏赐的。
想到这些,朱慈煊兴致勃勃追问道:“净武,那些荷兰商人在哪里?快带他们来见见。”
“就知道师尊要见见他们,弟子已经将他们带来了。”姚启圣呵呵笑了几声,朝战船大手一挥,只见小战舰船舱里面走出九名异国人士。
一个女孩,一个体型庞大的胖子,一个黑色卷发的少年,还有几个侍卫和侍女。当他们跳上甲板,走近之时,朱慈煊才看清楚他们的样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金发少女,她神情愉悦,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点瞧不出适才刚刚遇到海盗的袭击。
这时候,阳光从海的尽头踏浪而来,照耀在少女的脸上,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朵盛开的蒲公英。
她大踏步跳了上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完全没有东方女子的含蓄婉约,用不甚流利的中文朝朱慈煊和张煌言说着:“刚才,谢谢你们替我们打跑了海盗。”
“不用谢,”朱慈煊笑了笑,他的脸色虽然平静,但内心已经惊涛骇浪,
在他所掌握的历史知识里面,西方的风俗,女子是不能登上海船的。那么这个女子应该不是普通人。
“尊敬的小姐,冒昧问一句,你们欧罗巴洲的风俗,女子似乎不能上海船的?”
这在东方,这种唐突的问题如果贸然提出来,会显得非常没有礼貌;但与西方人交往,直白的对话有时候效果更好。这是朱慈煊上辈子总结出来的经验。
“对,普通女子不行,但是贵族除外,”少女旁边的黑发少年抢步上前,
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着。
“呵呵,你的母亲是我大明子民?”朱慈煊瞧了他的发型和发色,言语和举止神情,作了个大胆推测。
黑发少年愣了愣,用一个标准的手势,躬身合十道:“大师高见。”
朱慈煊点了点头,笑道:
“你们既然谢我,是否说明如果没有我们大明水师,你们的货物已经被海盗抢了?”朱慈煊前世没少跟西方人打交道,知道他们的沟通方式与东方的含蓄不同。一切喜欢开诚布公得说,尤其是做生意方面。
“大师说得没错,”荷兰少女果然没有拐弯抹角的否认,而是非常诚恳应道。
“那就好,”朱慈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诚恳放弃自己的利益,一摊手,笑道:“那么,根据你们西方人的规矩,船上的这些丝绸瓷器茶叶现在归我们了。”
这是朱慈煊在研究大航海时代时发现的一个不成文规定,在西方的海洋世界里,基本遵循这个约定。
“你?”黑发少年有点生气,他的思想还是东方的;但他想辩解的时候,被金发少女阻拦。
“确该如此,”金发少女并没有恼火,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心平气和道:“大师既然知道这规矩,想必也知道我们作为货主的主人有优先购买权。”
“说得没错,”朱慈煊开始有点回到前世与洋鬼子做买卖的感觉,大笑道:“那么,价格方面,你们报个价吧;只要不是太低,我们愿意卖给你们。”
金发少女认真说道:“我们船上一共有二十五个仓位,普通的丝绸、茶叶和瓷器一共是三万两白银,市场价是三万两。我们愿意出三万两买回这批货。”
“这货值多少钱,看看再说,”朱慈煊心里暗暗骂了荷兰少女一句,转头望向姚启圣,朝他招了招手:”净武,你派个懂行的瞧瞧这批货物,看看值多少钱?”
“师尊,这简单,弟子家里就做过丝绸生意,待弟子去瞧瞧。”姚启圣毛遂自荐。
“好,那就有劳了,”朱慈煊心中大喜,这个姚启圣真不是盖的,啥都懂,懂得还都是实用的,看来真是捡到宝贝了。
金发少女的脸色却有点不好看了,跺了跺脚,喊道:“不用麻烦了,这批瓷器、丝绸茶叶都是上等品,价值十五万两白银,我们出十五万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