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璐小姐，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如果商人执政下的荷兰强盛无敌，那就意味着荷兰有没有奥兰耶亲王都无所谓，如此一来，奥兰耶家族将再无复兴的希望了！

奥兰耶家族要想复兴，荷兰要想建立一个真正属于全体荷兰公民的共和国；一定要打倒那些大商人；一定要打倒代表这些大商人利益的东印度公司！”

这也是历史事实，若非数年后荷兰被欧洲另外一位伟大君王路易十三领军破国，威廉三世也没有机会重新担任执政。

所以，他的这些话对于聪明的奥兰耶家族支持者而言，杀伤力指数近乎无穷！

“当然，失去奥兰耶的荷兰注定会很快失去光芒；只是，没有荷兰共和国的百姓庇佑，奥兰耶小亲王只怕命运就会跌宕未卜了。”朱慈煊又磨了磨自己如刀的言语。

“这群混蛋！”丽璐脸色苍白，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她已经接受了朱慈煊的观点，恍然大悟道：“你们东方人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丽璐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顿了顿，低声道：“原来，这东印度公司不仅不是奥兰耶小亲王的朋友，甚至可能是仇人。”

朱慈煊听了心中窃喜，又重重说道：“所以丽璐小姐不用担心大明与奥兰耶亲王的和睦关系；小僧相信，这场战争对于奥兰耶小亲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吗？”丽璐摇了摇头，迷茫道：“可是，东印度公司除了商人们有股份，我荷兰的几十万公民也有股份。若是东印度公司损失惨重，荷兰的几十万公民也必将蒙受巨大损失。”

朱慈煊摇头道：“丽璐小姐，小僧曾听你说过，投资之道，有收益必然伴随风险，这些荷兰的公民自当承受这个损失？”

丽璐咬了咬嘴唇，摇头道：“但对于荷兰公民来说，除了东印度公司，并没有其他更好渠道？”

“丽璐小姐，小僧有一言相劝，不知该不该说，”朱慈煊心中陡然蹦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大师但说无妨。”

朱慈煊朝西方合十拜了拜，大义凛然道：

“小僧以为，为了几十万荷兰公民的利益，为了荷兰共和国的未来，奥兰耶家族有义务成立一家真正属于荷兰和荷兰公民的贸易公司。这家公司的利益将真正的归属荷兰，而不是控制东印度公司的那几个自私自利的商人。”

丽璐美丽的眸子中散发出惊讶和钦佩，脱口道：“大师，你…你说出了我们几十万荷兰公民的心声。”

朱慈煊听了丝毫不觉惊讶，荷兰的独立和强大是奥兰耶亲王与荷兰公民努力的结果，但现在却被十几个商人摘了果子。对于奥兰耶的拥护者来说，有这念想再正常不过了。

“那你们为何纵容那些商人？”朱慈煊反问道。

“东印度公司的羽翼已成，它已经控制了亚洲向欧罗巴洲的贸易，”丽璐无奈叹了口气道：“而荷兰也需要它来对抗英国人、西班牙人还有葡萄牙人等竞争者。”

“这倒也是，”朱慈煊顺势说道。他没有直接道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等待对方的恳求。这样子在未来的谈判中将拥有更多的筹码。

“大师神通广大，可有什么好的法子？”丽璐有点死马当活马医，开始恳求朱慈煊。

没办法，对于绝望中的人来说，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的稻草。

“其实，机会还是有的，”朱慈煊沉思片刻，郑重说道。

“大师，什么法子，”丽璐兴奋得喊出声来，抓住了朱慈煊的双手，又忙不迭得松开。

朱慈煊心里一笑，面色庄严道：

“奥兰耶家族与大明组建一家新的贸易公司，这家贸易公司将拥有大明所有产品对欧罗巴洲的贸易专权。如此一来，东印度公司在亚洲的优势将荡然无存，随之而来，它的主人们也将在荷兰公民中声名狼藉。”

丽璐激动道：“如果能获得大明所有产品在欧罗巴洲的贸易专权，那么这家公司在欧罗巴洲将是真正的国王。大师，这..这是所有欧罗巴洲强国一致的梦想！”

朱慈煊笑了笑，续道：

“这家公司可以效仿东印度公司，对荷兰公民发行股份，让荷兰公民享受到贸易带来的利润，但公司的权力将归大明和奥兰耶家族独有。这样既能保证荷兰公民的利益，又能保证奥兰耶家族的利益不受侵犯。”

“这…简直是太完美了，”丽璐惊呼起来；顿了顿，商人的本性提醒了她，她摊了摊手，笑道：

“大师，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请问奥兰耶亲王和大明就公司的利益如何分配？”

朱慈煊脸上展现出阳光般的灿烂，笑道：“非常公道；依照出资比例享受公司的利润。小僧的建议是大明和奥兰耶家族各占50%。”

丽璐质疑道：“素丽璐冒昧，如今大明能出的钱财可不多。”

“奥兰耶小亲王很有钱吗？”朱慈煊反问了一句。

丽璐傲然道：“虽然那些商人窃取了奥兰耶亲王的荣耀，但我们奥兰耶家族依旧是整个荷兰，不，应该是欧罗巴洲最有钱的家族。”

“关于公司的资金，请丽璐小姐不用担忧，我大明虽暂时失去中原，但依旧拥有整个西南，还有安南、缅国等皆奉大明为主，要募集千万白银却也不在话下！”朱慈煊盘算着自己能够筹集到的钱财来源，大言不惭道。

丽璐雪白的脸抽动了几下，显然被朱慈煊吓到了。千万白银，即使对奥兰耶家族也有不少的压力。

朱慈煊笑了笑，开解道：“要成立这样一家伟大的公司，小僧以为，最不用担忧的就是钱财。丽璐小姐，你觉得呢？”

“的确如此，”丽璐笑了笑，舒了口气，沉思道：“要完成大师的设想，最难的是说服荷兰和大明两国的执政者；没有他们的支持，一切都是镜中水月。”

“大明这方，小僧可以拿佛祖的名声担保，完全没有问题。太子殿下得仙人梦中传话，命小僧与奥兰耶家族成立一家联合贸易公司，”朱慈煊合十道：“只要丽璐小姐和奥兰耶小亲王能说服荷兰议会，这家公司就能顺利成立。”

“原来是是仙人传话，怪不得，”丽璐点了点头，似有所悟。作为前往东方的使臣，她对于东方大陆的文化颇有了解，最大莫过于天；即使是皇帝也是自诩‘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