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扣掉海上运输费用,成本多少?”朱慈煊心中想着一种可能,自己可以派刚刚成立的联合贸易公司舰队去运输粮食。
“殿下,五两二钱,”沐忠亮瞧都没瞧草稿纸,脱口而出。
一旁的陈家明满脸震惊,他自忖自己长期营商,计算能力也够强,但也远没有这么快。
“如果扣掉关税?”
“那只有四两银子了,殿下,”沐忠亮答完,眉梢动了动,质疑道:“殿下,关税作为成本怎么可以扣掉?”
“普通情况下自然不能扣除,”朱慈煊笑了笑,点拨道:“但在评价特殊项目时候,有些成本是可以忽略的。”
沐忠亮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一下子亮了许多,拍手道:
“多谢殿下指点,呵呵,忠亮明白了。如果出售粮食的一方控制着关税,就好比东印度公司,他们在核算内部利润的时候就可以不考虑关税。”
朱慈煊瞧了瞧一旁呆若木鸡的陈家明和沐忠显,满意得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阿亮,你觉得多少银子他们会动心?”
“依照殿下适才所讲,至少得八两银子,”沐忠亮呵呵笑了笑,比了个十六的手势,咧嘴大笑:“但若要使他们供殿下驱遣,非是出十六两银子不可!”
“殿下想出价十六两银子去向东印度公司购买粮食?”旁边的陈家明也明白过来,一脸惊讶。
“英雄所见略同!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雅加达那群荷兰人定会想尽一切法子搜刮粮食,”
朱慈煊大笑几声,兴奋得打了沐忠亮一拳头,得意道:
“东印度公司丢了台湾,今年的财报可难看的很。阿姆斯特丹的股东们,现在十有八九都想吃雅加达高层的肉,他们一定会不断给雅加达试压,要求他们尽快弥补失去的利润。小王这就给他们送一份厚礼,就权当是友情帮助吧。”
“殿下,微臣与荷兰人打过不少交道,他们可奸诈得很,只怕不会轻易相信我们大明。”陈家明听了上前一步,轻声提醒。
“不要一竹竿打翻一船人,有些荷兰人还是对大明很友善的,”朱慈煊一挥手,开始向陈家明、沐家兄弟讲述了联合贸易公司的成立经过。
他一讲完,陈家明已经惊叹得下巴差点掉落下来,喋喋不休说了一番赞美的话,最后才笑道:“有了联合贸易公司,许多事情就好办多了。让葵一将军和雅加达的昔日同僚们谈,相信会事半功倍。”
“家明兄说得好,慈煊正有此意,”朱慈煊点了点头,拍掌呵呵笑道:“慈煊这几日都在头大粮食问题,多亏与家明兄许久,这头大的问题终于有了眉目;现在就缺几百万银子了。”
陈家明拍着胸脯,接话道:“殿下发行的大明债券非常顺利;只要殿下同意,微臣有信心可募集到三百万银两。”
“暂且还用不着,”朱慈煊挥了挥手道:“岘港和顺化府可是大金矿,待大明夺了顺化府,二三百万银子总该有的。”
“这倒也是,”陈家明拍了拍自己脑门,笑道:“微臣都忘了,阮氏在南方经略多年,收取的关税多得数不胜数;纵使耗费颇多购买了火枪大炮,但二三百万盈余应该有的。”
朱慈煊舒了一口大气道:“有了这笔银子,可以购买十多万石大米,应该可以撑到秋收了!”
他自来到合浦,面前有三件大事要办。
头等大事便是解决大军的粮草;经过一番努力,这件事情总算有了眉目,令他非常开心。
接下来还有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确定收复安南的总体战略;第二件事情是举办第一届大明将士军运会。
收复安南乃是自己的头等大事,不确定作战策略,就是开军运会也不踏实。
“忠显大哥,张真人在吗?慈煊有要紧事情与他商议。”
“那可巧得很,”沐忠显笑呵呵道:“适才在帐外遇到张真人,他听说殿下到了,正巧要来拜访。”
“张真人乃是老师举荐的,岂能劳驾他老人家,”朱慈煊听了大喜,手一扬道:“走,忠显大哥,快带我去拜访张真人。”
转过头对陈家明道:“家明兄弟,你也一道去吧,关于安南的事情,兴许你也能提供帮助。”
“微臣遵旨,”陈家明受宠若惊样子。
朱慈煊又朝沐忠亮点点头,让他好好考虑考虑詹事府的财务收支规定,待张煌言抵达,尽快定下可行的制度。
这些都是沐忠亮喜好之事,他欣然应承。
朱慈煊便随着沐忠显、陈家明出了营帐,三人走了几百步便到了张老道的营帐。
一番寒暄行礼后,众人很快进入正题。
朱慈煊开门见山恭维道:“张真人,老师说你老是安南通,整个安南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你老不知道的,出兵安南非听听你老人家的建议不可。”
“晋王谬赞了,”张老道捻了捻白须,先客套了几句,又自信若若道:“老道别的本事没有,但在安南数十载,对安南天文地理可谓了若指掌,相信对殿下定有帮助。”
朱慈煊没想到对方这么坦然,愣了一下,躬身拜道:“敢问真人,小王希望彻底平定安南,不知可有妙计?”
“彻底平定安南?”张老道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长须,呵呵笑道:“殿下可否告知老道,何谓彻底平定?”
“从今以后,安南如同江南一般永为华夏疆土,替华夏掌控整个中南半岛。”朱慈煊长身而立,转身指着营帐中的地图豪情壮志喊道。
“殿下好志气,”张老道也愣了愣,过了一会人,神色激动,走近地图,指着地图上的安南位置,问道:“殿下何以见得,控制安南,便可以控制整个中南半岛。”
朱慈煊走了上去,指着地图中广州港、合浦港、然后一路指到安南的升龙港和岘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