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问灵所,菩提子试着运转了体内的灵力,居然还十分充沛,知道自己还能作下妖,于是立马拉下脸喝问阳牧青。
“那条紫水晶项链都快变成黑水晶项链了,你还不打算采取行动?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吗?”
“自然没忘。”
阳牧青对此无可辩驳,他早就知道在慕容曌身边有一只游魂,但从种种迹象推测,应该是一位她至亲之人,而且也不曾感受到明显的恶意,于是给了她“荧惑”傍身,却不曾想要出手。
“你打算放人家一马,人家却早就盯上你了。”
菩提子法力恢复之后果然不同凡响,从阳牧青身后空手一抓,便抓出一个袖珍的黄纸小人。
阳牧青眉宇蹙起,能够有这一手还不被自己察觉,说明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游魂,甚至于,已经脱离了亡灵的范畴,而是凶或者怪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出现,阻挡了他的好事,于是,他打算借机除掉你这个障碍。”菩提子摇头晃脑道,“可惜呀可惜,他算漏了英明神武法力无边的我,现在就算他躲进旮旯窝里,我也要将他揪出来!哼,居然敢打我亲亲徒弟的主意,简直是不想活了,不,简直是还想再死一死!”
菩提子义愤填膺,阳牧青仍旧神色犹豫,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觉得,先要跟阿曌商量一下。”
菩提子一听就跳了起来,拿着一把凭空出现的长柄戒尺,狠狠拍了一下阳牧青的脑袋。
他身高不及阳牧青,因此只能跳上一跳。
“《玄师法则》第六十五条,你背一背:斩妖除祟不得被宿主的意愿所左右,应当权衡妖邪的危害程度与所作所为,玄师当自断之。”
这桩麻烦,依他看来,就得趁着慕容曌沉睡及自己法力恢复的时候赶紧办了,不然凭着阳牧青的温吞性子,说不定要拖上个十年八年,万一对方是个厉害的妖邪,还不得找个空子反办了他们师徒。
见阳牧青的神情有些松动,菩提子将双脚往茶几上一搭,双手交叉于胸前,继续忠言逆耳。
“退一万步,你现在隐忍不发,但万一哪天你不在问灵所了,慕容曌与你再无干系,天高皇帝远,对方想要为所欲为,你也只好爱莫能助。”
“本次除魔,我与你都大受损伤,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的话,我劝你跟我一起闭关休养。那这段时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可担保不了。”
“你知道我相信因果的,你应聘来了这里,将荧惑给了慕容曌,又收到了荧惑的示警,对方还想监视你的行动,刚巧我又来了,还恢复了法力。你说,这不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吗?”
阳牧青望了望沉睡中的慕容曌,终于下了决心:“好,这回听你的。”
他起初担心自己此举会违背慕容曌的意愿,但相比于将她独自留在未知危险境地,不如自己去承担这一份因果,即便最终得不到她的理解,甚至要面对她的怨恨与愤怒,他也认了。
“咳,相通了就行,我口水要讲干了,都要没词儿了。”
菩提子猛地灌了自己一壶冷茶,润了润喉,对着手中攥着的黄纸小人阴森一笑,吹了口仙气。
黄纸小人抖上一抖,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只呆头呆脑的银灰色小虫。
“这是什么?能看出对方实力吗?”
阳牧青不懂就问,一反常态的求知若渴。
菩提子忍不住白了阳牧青一眼,这态度也太双标,别的事情没见他如此上心。
“衣鱼,也叫做蠹虫,是一种较原始的无翅小型虫类,喜欢与旧书、古籍相伴,读书人恨之。此虫奇特之处在于能够挨饿数月而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