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阳牧青一开始竟没有认出来,因为闫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不但洗了头洗了澡,还刮了胡子,整个人虽然仍是无精打采,但爽利了不知多少倍。
“嗯,终于有点人样了。”
由于长时间的等待,慕容曌的火气果然不小,不由自主开始毒舌起来,她让阳牧青将在门口磨磨蹭蹭的闫斌给请了进来,自顾自拿了一个心理访谈记录本。
虽然还未决定好是否重操旧业,但该有的范儿还是得端起来。
“牧青,给客人倒杯白开水。”
在问灵所,一般客人来访是咖啡或普通茶水,如是慕容曌比较相熟的,则是云南普洱或明前绿茶,别小瞧一杯白开水,这可象征了最不受待见的客人是何等待遇。
“姓名,性别,年龄,职业。”
“闫斌,男,四十二岁,待业。”
慕容曌抬了抬头,对方答了一句“待业”,至少说明他不是全然无心工作,比“无心”稍强。
“婚恋情况,如果方便就透露下,不愿意说也没事,不是必须回答的问题。”
“单身,未婚。”
闫斌脸上有些抗拒的神色,但还是小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慕容曌点了点头,排除了老婆孩子的问题,说明是青年时期的经历影响了闫斌,这与她的预期比较相符。
青年的关注点更多在于自身,关注自己的才华是否得到施展,关注到自己爱慕的对象是否给予回应,关注自己的情绪是否得到宣泄的出口。
“你既然来了,是否愿意配合我接下来的谈话?并愿意支付相应的报酬?”
“我……我没有钱。”
“不需要钱,但需要你付出能力范围之内的东西。”
“那……可以。”
闫斌一直没有抬头看慕容曌的脸,眼神垂向地面,整个人只坐了单人沙发的一半,十分拘谨。
这个生机盎然的女人实在是太耀眼了,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还有屋子里另一个男人也是如此,太年轻,太体面,看起来也很有能力,两人都属于他一看就不喜欢的类型,恨不能避而远之。
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克服出门见人的恐惧,只因为有一个疑问,将他折磨得快要疯掉了。
“它……它怎么不见了?”
闫斌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它”,但他能确定它拥有神力,而且是护佑他的存在。
“我知道你想问这个,但没想到你这么憋不住,怎么,它对你就这么重要吗?比送到医院的老父亲更重要?还是它应承你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兑现,所以你急了?”
杀人诛心,慕容曌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闫斌的心中所想。
“你……你不要瞎说,我只是想知道它去哪里了。”
被揭露内心的第一反应是否决,而不是干脆大大方方承认,说明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羞耻心。
慕容曌抬起右手,横着划过自己白皙的脖颈,寓意不言自明。
“你胡说!它可是神灵,神灵是不会死的,你们故弄玄虚,一定是你们想要害我,把它藏起来了!快把它还给我!”
闫斌从进门开始一直畏畏缩缩,表现出严重的社交恐惧,眼神和手脚无处安放,直到这时,他凶狠蛮横的本性才暴露出一些,指着慕容曌大声叫嚣,口水乱喷。
慕容曌苦笑不已:自私、郁躁、多疑、被害妄想、暴力倾向,简直是“五毒”俱全,这次拔毒难度有点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