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哭哭啼啼的,徐披是真的有些烦躁了,奈何这些人皆不是自己所宜处置的,徐披坐在位上,也不说话,强行压抑着心头不耐看袁廷表演。
袁廷哭了半晌,帐中的气氛因徐披的沉默而逐渐凝固,众人的目光在袁廷和徐披身上来回逡巡,最终固定在哭肿了双眼的袁廷处。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感受着众人目光,袁廷带着小心朝徐披处轻轻瞥了一眼,只见徐披喊着一张脸,眉宇之间是几欲按奈不住的杀意。
袁廷吓了一跳,忙收了嚎哭,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抽抽搭搭道:“好叫将军知道,罪将为孝灵皇帝任用,添为偏将军,后董贼篡逆,天下乱起,那袁术以反董为名相欺,罪将心忧汉室,遂由其驱驰。”
“及至少帝为董逆所杀,圣天子幸故都长安,罪将日夜所思,都是朝廷,后袁术篡逆,罪将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啃其骨,奈何彼时逆贼势大,罪将虽日思夜想,未曾有隙可乘。今将军领朝廷天兵到此,想是那逆贼袁术已为朝廷所破,如此臣死无恨矣。”
袁廷话音刚落,一众袁术之臣目光中皆流露出佩服,是谁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每是读书人?
大家还不过想辩解一番无奈从贼,从天子处讨个宽恕,你袁廷这直接忠臣孝子值拉满,若按你所说,天子不授三公,立节碑,彰天下都对你不起。当初袁术想要称帝,众人皆言不可,你袁廷可是舌战四方,大言汉室天命已衰,袁氏当取而代之。
看着袁廷,徐披第一次有了功名利禄之心,若是自己领有中卫军全军,有临战自专之权,一定要砍了这个鸟人的狗头,他娘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任谁也知道,在袁术远寇许都之时,能领军保全寿春之人,必是袁术之心腹要人,你降便降了,如今这乱世,若没有换过几个门庭,拜过几个主公,出门都不好意识和人打招呼。但你袁廷如今以为袁术已败,在本将面前来这么一出,是欺我徐披无权杀你,还是欺我徐披无智。
其实这也是徐披惯常小心,若换了张飞等辈在此,只待大军入城,把住要害,待局面稳定,似袁廷这等人杀便杀了。
似这等征战,将军最大的忌讳其实不在于其杀伤多少,而在于其对待宫室,妃嫔的态度,只要不去睡那龙床与后妃,但凡朝廷不是失了智,断不会因为这等人物和军中大将为难。
不过若是吕布或曹操父子在此,龙床或许还能避个嫌,诸多后妃那是一定要拣择一番,以充家宅的。
至于袁术的皇后冯方女?
什么!?
还有这么一个人!?臣有罪,竟未能约束士卒,以致其人死于乱军之中!
杀不得袁廷,不妨碍徐披吓唬他一番,徐披狰狞一笑,道:“袁将军念孝灵皇帝之恩,如今天子圣明,群贤在朝,虎将为羽,汉室中兴,旬日便待。地上之事,自有我等,将军可先往地下见孝灵皇帝,以全将军之忠。”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