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老板带着数个小厮匆匆跑上来,老板一看就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穿着文绉绉复杂的袍子站在场外传音,“楚姑娘,楚姑娘,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老板这就是不懂了,就是因为不能好好说才动的手,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府内晚饭还没做,正好看一场小品。
我根本没有宰相肚子,如果不是环境所迫我更喜欢快意恩仇。否则也不会坐在这看这位楚姑娘拳拳带风,不明白为什么六个男子汉打不过一个姑娘,奇了个怪。
柳叶是一个记仇写在脸上的侍从,这点我们之间不同。他现在面露欣喜,暗中握拳使劲,像一个狂热的粉丝。
天降正义总是好的,毕竟大多数时候老天爷都在闭眼睛睡觉,哪怕这句‘傻子’是被楚姑娘误会。他着实该打,本来我找他算账的时候还在后头,现在我把这个机会给楚姑娘了,算她替我代劳。
我还是不明白六个男子怎么打不过一个姑娘,而且全都脸上挂彩。楚姑娘打人挺有意思,专门打脸,我不太喜欢打脸,毕竟就是打架也要给对方留一分尊重。
下午夕阳从推开的小窗户中映射进来落在焦黄色木桌上,靠窗的茶桌翻倒在地,屏风也歪斜在高大盆栽上,橙黄光线中似乎有飘飞的尘埃,像是星辰碎屑在楚姑娘的衣袖间翻飞。
呼和声中是高束的马尾一下一下扬起,狐狸眼含着锋利刀光,简直模糊性别。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打架能这般气势高昂、酣畅淋漓,让人心动,她就像雨后顶土而出蓬勃生长的竹笋。
从我的角度看到地上被突然而来的殴打打蒙的人悄声抓住一个碎瓷片,那双阴冷眼中的寒意似乎成实质性,似乎在等待好时机。
无论哪个年代女子被划伤脸都不会太好过,尤其是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自古以来,就没有让美人落泪的道理,让女子落泪也不行,让男子落泪还是不行,让谁落泪都不行。
于是白瓷片便扎进了我阻挡的手上,我抓住了瓷片,真他娘的疼,英雄救美果然要付出很大代价,怪不得美人都以身相许,真疼。
血滴滴答答落在木质地板上,还有一些流进白色银纹袖口中,立刻就晕红了一片。之前连声劝阻的老板也没了热情,只是声音发抖、磕磕绊绊地叫着我的名字,“章公子,章公子。”
对方还捏着瓷片不放,似乎想就此废了我的手。我看着他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上一个跟我这么作对的人已经车轮飞出去生死不知了。
可还没等我动手柳叶就高喝一声,冲过来就是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把人踹出去数米远,他哪来的这么大力气?难不成真是章大人的私生子?
柳叶捧着我的右手,“公子,手!手!”我知道,他害怕我不能握笔写字去科考,毕竟这是‘我’多年的梦想。
他喊我茶楼老板也跑过来喊,“天爷啊,章公子的手啊!手啊!”老板都快哭了,他根本不知道我从哪里冒出来,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用手抓,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