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先乱了心神呢?
柯月不知道。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的心,在林沉吻上来的那一刻,便怦然颤动了一下。
心跳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
她有些懊恼地发现自己果然根本无法对林沉狠下心来。
她对于林沉似乎过于放纵了些。
正是这一点放纵,每每被林沉坏心思地利用,然后进而提出更为过分的要求。
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分明就是一只心思狡诈的狐狸才对。
最后微微闭上眼的那刻,少年心里这样想。
于是河堤彻底溃败,一尾游鱼得以趁机从那缺口处逃了进来。
一直以来宁静的荷塘,第一次迎来了风雨,那片脆弱的荷叶根本承受不住这番猛烈的攻势,仅仅掬了一小捧雨水后便倾倒了。
然而这风雨可不会就此停歇半分。
水面开始变的起伏不定。
偏偏那逃进来的游鱼又不甚安分,坏心思地绕着那荷叶的根茎嬉戏,时不时地又咬到光滑的鹅卵石。
她就好像是一叶小舟,在不断上下起伏的波浪中摇摆漂泊,又渐渐被风吹鼓着帆,逐步带到了巨浪的最高顶点。
小舟彻底丢失了船锚,疾风暴雨之中,完全被那提着灯的摆渡人牵着走。
林沉不会是又喝酒了吧?
否则自己的脸上为何会浮现出一抹红,脑袋也一阵一阵地发晕,几次三番地喘不过气了。
柯月心想就算自己足足三年没有碰过酒精,她的酒量应该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
许是发现了怀中少年的不专心,林沉又欺身而上了一些,彻底将对方困在了小小的窗棂上。
风透过未合严的缝隙溜了进来,吹起了轻盈的纱帘,将他们的身影掩在了光影里。
林沉抬起一只手搭在了柯月的脖颈后,使得她能以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枕在玻璃窗上。
他略带惩罚性地轻轻舔舐了一下少年的一颗尖牙。
少年有着两颗虎牙。
平日里虽不太明显,但林沉在第一次吻她的时候便注意到了。
绵密的痒意从牙根上蔓延开来。
于是那桃花终于支撑不住掉落了下来,混着一汪清冽的潭水,被酿成了浓烈的酒。
她的眼眶红了。
柯月彻底放任自己醉了过去。
冰凉的玻璃窗上泛起了一层雾气,昨夜封冻的冰窗花逐渐被融化开来。
这个吻和第一个吻根本不同。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双方的心思都清楚无比的情况下的吻。
于是气氛便开始带了点暧昧旖旎。
那尾游鱼总算是放过了荷叶。
少年想趁机反抗。
可惜那逃犯太过于狡猾。
她终是支撑不住,微微喘息了起来,几度要溺亡。
失而复得的氧气是如此的珍贵,柯月贪婪地呼吸起来,眼眸里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的领口不知何时散开了,束着发的绑带也早已掉落。
莹白的发丝缠绕在了少年的脖颈上。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开,后果几乎是无法控制的。
明澈如林沉,似乎也逃不过这个危险的诅咒。
于是他难以抑制地俯身,低头,轻轻咬上了柯月的喉结。
少年的喉结和一般男性不同,更为小巧了一些,隐藏在领口里,几乎看不出。
敏感的地方受到了刺激,柯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微微仰起头。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哑的呜咽。
像是那刚出生的狼崽子,被惹怒时的低沉吼叫,弱小细微却又充满了攻击性。
狡诈的狐狸便又想欺负的更深一些。
指尖划过皮肤,宛如伊甸园的毒蛇一样在柔弱的腰线上游走。
一路往上。
终于,在毒蛇即将采到那诱人的禁果之前,柯月清醒了过来。
桃花眼眯了起来,她察觉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