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了林沉。

两人的眼睛都飘着点不正常的潮红，就这样相互看着。

两人都没有出声。

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可以察觉到。

良久。

还是柯月先镇定了下来。

她重新找到那眼镜戴上，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

“……只此一次”

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不计较。

但是。

“下不为例。”

看吧，就算是成了失败的一方，她还是会展露出尖利的爪牙，装腔作势地威胁一番。

可惜少年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内心。

再不敢看对方一眼，她垂眸匆匆逃离。

林沉看着柯月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无奈。

他失神地抬起手，指尖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唇。

于是林沉便笑了。

他全程都睁着眼睛，于是少年的每一丝细微的反应都被他尽收眼底。

小月儿，承认吧。

你的心里，不知不觉中，已经有我了。

……

除夕夜下了大雪。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今天绝对是林家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恰逢除夕，还有林沉兄弟两人的生日。

于是家里除了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那长寿面。

柯月倒还算是平静，只是在视线偶尔从林沉手腕上的那一颗微缩宇宙上掠过时，会有些微怔。

那颗玻璃制品被林沉用软绳细细地编织了起来，一圈一圈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紧紧贴着他的动脉脉搏。

林琛自然注意到了自家哥哥袖口处闪烁的一那点星光，颇为好奇地询问那是什么。

偏偏林沉捂着不让看，于是两人便开始打闹了起来。

后来到了许生日愿望的环节，两人才总算安静了些。

林沉抬眸看了一眼柯月。

注意到少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偏着头，像是在置气一般。

他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轻轻阖上眼。

愿，小月儿，余生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所有的蜡烛被尽数吹灭。

气氛热闹了起来。

大年三十，是要守岁的。

于是柯月第一次吃到了藏着硬币的饺子。

第一次看央视的春晚。

第一次被林沉拉出门，提着红灯笼，在雪地里和老街上的那些小孩子一起放烟花。

第一次感受冷烟火在指尖跳动。

第一次在十二点倒计时，钟声敲响的时候，去换下门口的对联。

第一次过年的时候，不再孤独。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而又新奇。

爆竹声中一岁除。

长安的漫天烟火之中，她抬眸。

她笑了。

柯月想，自己应当会一直记得这个夜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