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撞击声再一次来临,近在咫尺,宋若词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只感到一股冲击力将她与池君寒掀开。
男人的手臂坚韧有力,反应极快的反手将她护在怀中,两个人在路边打了个几个滚,才缓冲的停了下来。
疼是宋若词此刻唯一的感觉。
她疼的没有力气从池君寒身上爬起来,四肢百骸都还在余震。
在旁没有受伤的贺进等人立马冲过来,将他们扶了起来,宋若词虚弱的靠在池君寒怀里,双腿却止不住发软。
“大少,少奶奶,你们怎么样了!”贺进显然也被波及到了,镜片碎了一块,一时情急,也忘了要改称呼叫宋秘书。
宋若词想扯一抹笑容说自己很好,可疼的根本没有余力干别的,她气若游丝,如果不是池君寒扶着她,恐怕早就化成了一滩水。
“宋若词,清醒一点,看着我,哪儿疼,告诉我!”
池君寒放大的脸与锐利的眸上挡不住的震怒与关切,可惜宋若词双眼迷离,看的隐隐绰绰,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池君寒拦腰将宋若词抱起怒吼道。
贺进急忙拨了120,眼神一垂,却怔住了,他指着宋若词的裤腿,脸色苍白道,“大少,血……”
血?
池君寒疑惑的往下看去,看见宋若词淡色的鞋衬的洁白如玉的脚踝上,正蜿蜒着血线,她穿的深色裤子,早已被染的大片濡湿,镇定如他,此刻也慌了神。
救护车只能陪行一个人,池君寒跟车走,贺进留下善后。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叉腰看着被愤怒的民众团团被包围的货车司机,对方似乎是个老酒鬼,吓的脸煞白,却还在打酒嗝。
迈巴赫质地坚硬耐打,然而被货车那么狠狠一撞,也有些惨不忍睹,狼狈的歪在路边。
如果里面坐着人,这会儿早没救了。
贺进阴沉的看着货车停的位置,他在将迈巴赫撞出后就停了下来,看样子是觉得自己逃不掉了。
而那个位置,刚好是刚才池君寒站的地方。
没有宋若词刚才那一扑的话,池君寒现在,可能才是被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这完全就是一场伪装成事故的阴谋——
贺进调来几个人监视货车司机等警察来,自己则摸到货车附近,企图获取一些来不及抹去的信息。
对方太狡猾,也太有经验,一丝痕迹都找不到,连车上的酒瓶都像存了几个月的。
贺进不信这事情就那么简单,他弯腰在货车附近摸索,在前轮下方,发现了一只已经被压的粉碎,拼不回去的首饰,依稀能看出是个吊坠,价格不菲,不像是货车司机能买的起的。
联想到刚才出现在这儿的人,贺进心头一动。
医院的急诊忙成了一片,这追尾事故不小,又发生在堵车高峰期,伤亡惨重。
池君寒扶着担架车的车捏的发青发白,似要捏出雪白的骨头一般,咬紧下颌,一遍遍的对拦路的行人重复,“麻烦让一让,救人要紧!”
他身份特殊,宋若词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池君寒被护士驱逐出来,愣愣的站在门口,半晌没有回过神。
他低头抬起手掌,掌心指纹已被血染的清晰可见。
池君寒听见自己心跳如雷,从未有过的慌乱蓦地出现,打的他措手不及。
“大少,事故现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贺进从现场赶回来,脸上被碎片划伤的伤口还未包扎,摸出一只临时装置的盒子,“这东西好像是少奶奶留下的,已经碎的没有形状了,估计很难复原,你看……”
池君寒面无表情的拈起一块碎片,淡粉色的质地如玉似翡,虽然碎了,但触手温润,从碎片依稀的花纹来看,他总觉得这东西的模样又些熟悉,可又不记得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