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一声,他将盒子盖上,放在了膝前,“拿去修吧,能修到什么程度都好。”
贺进点头应声,听见目视前方,神色阴鸷冷峻的池君寒压声问道,“这件事,是谁干的,敢直奔我来的人可不多。”
贺进没有说话,在池君寒的手心写了三个字,池君寒露出愠怒的冷笑,连眉眼都似被冻住。
“她想玩,就陪她玩一玩——怕就怕她到最后,连玩的心思都没有了。”
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时,池君寒仍在门外等着,双手抵在额前,好像在祷告一般。
“人怎么样了?”池君寒见有人出来,瞳孔一紧,沉声问道。
医生满头大汗,像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一般,白着脸道,“孩子是救回来了,但人……”
“人怎么了!”池君寒怒道。
医生吓的一个哆嗦,连忙道,“虽然没有被车撞到,但受到了巨大冲击,头部受创严重,淤血清理掉也会对脑神经构成影响,能不能醒过来,还要另说……”
池君寒松开钳制医生的手,薄唇张开半晌,才很轻很轻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会成为植物人?”
“这只是目前的推测,如果病人意志力顽强,这段危险期度过后大脑自主恢复的好,自然能醒过来,怕就怕万一……”医生已被池君寒盯的冷汗涔涔,不住的抹着虚汗。
万一这两个字,直接让池君寒暗了眸。
“贺进。”
“去找最好的医生,重新定制治疗方针,我一定要她醒过来!”
这是第二次,她救他的命,第一次是子弹,他们都侥幸脱身,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一命换一命……
这该死的女人是不是傻?明明与她无关,为什么要冲过来救他?
池君寒的心很乱,坐在长椅上许久没有回神。
他没有受伤,可心却闷的好似无法呼吸一样。
宋若词被转移到加护病房,失血过多的唇苍白如纸,埋在素白中的身躯单薄的像一掰就碎,她固然纤弱,可也有着极端的倔强与自尊,现在躺在那处,让人心慌的安静,让人有一种,如果不时时刻刻守着她,她就会消失似的感觉。
池君寒守在病床前,慢慢牵起她的小手,捂在大掌中,“我今天叫你见面,其实不是为了找你麻烦。”
他声音淡的像一抹雾,“我是想告诉你,之前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你做错与否,我不在乎,我们就像平常的夫妻一样过,好不好?”
其实她去宋家的每一次,他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她在那样水深火热的地方过的不好,却不得不一次次舍去尊严的帮扶他们,他们有着同病相怜的地方,又何必再互相折磨。
倘若连两只刺猬都无法相拥,那这世界也太孤独冰冷了。
贺进也早已查清了钟文清的事,虽然不知道她这么执着的去找钟文清是为什么,但他们之间并无私情,她真的就笨到宁肯被误会理解,也不愿意同他解释一句。
既然她这么怕,那他也想好了,这一次,就为她退一步。
可惜这些话还未说给她听,她就听不见了。
他罕见的柔情,除了医疗机械的滴答声,便没人给他反馈,病房中的时间好像被拉停了,他垂头吻了吻她的手,淡淡一笑,“听不见就算了,等你醒来,我会再跟你说一次。”
希望现在现在看清自己的心,不算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