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刺的宋若词耳膜生疼,签了离婚协议书,她便觉得池家的所有都与她无关了,实则她口中说的那些,她并不关心。
池家少奶奶的位子,她也不在意。
她只想从窗口跳下去,摆脱现在这噩梦一样的处境。
宋若词眼皮沉重,虚弱无力的垂下眼睛,刚才那一下,是她最后的力气,她身子晃了晃,直挺挺往后栽去,混沌中看见一抹莹然的淡粉,像是一汪泉水,汩汩涌进心坎。
“等等!”
她死死撑着身体,用力扯着尹婉莹的衣袖,睁大眼睛,看着她耳朵上的耳饰。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宋若词颤抖着抬手想去触碰尹婉莹耳朵上的淡粉色木兰耳钉,眼底起了薄薄的水汽,“这是谁给你的?”
尹婉莹自然不会让她碰到,身子往后一退,拂开了她的手。
她得意的摸了摸那只为她带来幸运的耳钉,嫌恶宋若词会沾染上厄运似的,避的很远,“这是我自己的,你出身不差,怎么也看得上一只平平无奇的耳钉?还是我应该说,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情,在意一只耳钉?”
“不对……”宋若词唇瓣费力的蠕动,茫然的回忆着。
尹婉莹爱惜的将耳钉取下擦了擦,像炫耀胜利品般傲慢道,“看你也活不长了,不如就为你解惑好了。这个耳钉呀,就是证明我与君寒发生过关系的证据,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将耳钉落在床边了,如果不是他找到,凭借这个认出我,我的孩子或许就要错失生父了,你说巧不巧,这是命中注定,我合该与他天生一对。”
耳钉的材质并不名贵,但因为被经常戴着,养护的很好,颜色鲜明,凑近了看,却能看见那花瓣有一片是断裂的。
尹婉莹不知道,宋若词却知道,这对耳钉是宋母戴时不小心落在地上,摔裂的。
宋母节省,又极爱这一套木兰首饰,想找工匠修复,却发现首饰商已经停产,相似的材质与颜色再也无法做出一模一样融合的。
后来便一直收在匣子里,直到宋母过世,宋若词才取出来戴上,时时刻刻都想着她的模样,就好似母亲在身侧陪伴一样。
相似的耳饰,相识的桥段,宋若词的头皮几乎快炸开——
这些东西本该是属于她,和亲身发生的事,为什么会易主,成了尹婉莹的?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死死盯着耳饰的目光攒着绝望与恨意,她用力摇头,夺过耳饰,尖叫道,“你骗人!这不是你的东西,这怎么可能是你的!”
她突然发疯,把尹婉莹吓的不轻,后者眼见耳饰被夺了,勃然大怒,抬手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将宋若词生生打在地上,“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疯子,把东西还给我!”
宋若词的嘴角溢出鲜血,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抽搐着,却始终不肯将耳钉给出,拼命攥在掌心里,直到把手心勒出血痕也不松手,“这不是你的,这是我的,是我的!”
尹婉莹脸色骤变,她突然往身后看去,那些仆人一个个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模样。
她不敢判断宋若词的话是真是假,但却心虚的冒出了满身冷汗。
因为耳钉的确不是她的,那夜与池君寒酒吧缠绵的,也的确不是她。
她是个冒牌货,可这个消息,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