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蛋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才从被性欲的火焰,烧的他浑身的难受劲中,慢慢的平静、消退、缓过神来。他抬头望了一眼即将落山的太阳,又把目光落在了刚刚耩完的那块黄豆地上。他心想:天气这么晚了,就是累死我也砘不完,这么多的黄豆眼啊。他暗暗骂道:范祥照这个老八格牙路,这不是存心治我嘛!别人都是俩人拉耧耩地,你叫我己个拉耧耩地。累的我赛个烂蒜似的,还他妈的叫我,拉着小碌碡砘豆眼儿。
小陈蛋坐在地上,俩眼盯着地里的豆眼满脸愁容,心里说道:“今儿个要是不把这些个活干完了,那个老八格牙路赶明儿个,准得吓唬我一顿哪,我想个什么招儿,把豆眼砘完了呢?”
他盯着地里的豆眼想了一会儿,他咧嘴一笑,两手一拍。自言自语道:“有招了,老范这个八格牙路,不是想法治我嘛,我叫你治不了我,我还给你添添腻。常言道,鸟有鸟语,鼠有鼠道。”
小陈蛋弯腰趿拉着鞋,拉着小碌碡来到地里。黄豆地的地头是南北下了的,南北的地头上有道,东西两边是庄稼地,人无法走。黄豆地的南北地头有二百多米长。小陈蛋拉着小碌碡儿,顺着一个黄豆眼走了,二十几米远就停了下来。他把小碌碡挪到了,另一个黄豆眼里,开始往回走往回砘。他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把每个豆眼只砘了,南北的两个地头儿,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把一亩多地的豆眼砘“完了”。然后他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啍着,自编的下流小调回家了。
俗话说:程咬金拜大旗贼星发旺。偏巧这天半夜里,下了一场粗风大暴雨,第二的天气睛朗,温度还邪高,一连半个月都是这样的天气。小陈蛋用损招砘黄豆眼的伎俩,不但没有被发现。反而几天以后,他砘的黄豆眼儿,地中间没有用小碌碡儿,砘过的黄豆眼里的苗儿,出来的特别齐全,而地两头砘过的黄豆眼里的,豆苗却没有生长出来。
有经验的农民们都知道,这是因为砘过的黄豆眼里的土,已被小碌碡轧实着了。被雨点一砸,表层的土会更硬。再加上雨后太阳的暴晒,会结成一层厚厚的硬土嘎巴儿。黄豆叶是圆叶儿,破土力的力量小。幼小的黄豆苗儿,没有力量拱破硬土层。而没有砘过的,黄豆眼里的土是松软的,雨后黄豆苗没有硬土层嘎巴的束缚,才得以迅速的破土而出。砘地其实起的是保墒作用。假如没有那场暴雨的话,砘过的黄豆眼里的黄豆苗儿,肯定要比没有砘过的,黄豆苗生长出的强过不知多少倍。
第二天的下午,村党支部书记邹兵全,和五队的队长范祥照,在地里查看完,小麦的长势情况以后。两个人说着话往村里走来。俩人走到村边儿,五队的大场边的道上。邹兵全感到两条腿打颤儿,阵阵饿意不断袭来。他看到大场里的不远处,有个轧麦子用的大碌碡,于是说道:“祥照走,我们上场里的大碌碡上,坐会抽袋烟再家走吧。”
“好,正好我也溜达的有点累的慌了。”范祥照说道。
两个人走进大场来到大碌碡前,并排着坐在了大碌碡上面儿。其实范祥照饿的,心里也有些发慌了,他掏出烟兜递给邹兵全:“兵全叔你裹袋烟抽吧。”
邹兵全接过烟兜儿,开玩笑的问道:“这还是过年抽的那烟吗?”
范祥照一笑:“这阵还上哪去找过年的烟抽哇,这是二合一的大众烟。”
邹兵全:“你比我强,我这会连二合一的,大众烟都没有哇。”
范祥照:“怎么?今儿个出门忘了带烟了。”
邹兵全:“会抽烟的人就是出门忘了媳妇儿,也忘不了出门带烟哪,我这是断了烟种了。”
范祥照:“正好,赶明儿就是马小镇的大集,你去集上买半斤烟叶子,回来再去西边柳子(林场)里,捋点桑树叶子,拿的家来晒干了,搓碎了掺和掺和,就又能抽些日子了。”
邹兵全把裹好的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着,苦笑了一声:“我倒是想去买呀,可我就是罗锅子上山前(钱)短哪,钱老是没有空啊。我老想着攒一斤鸡蛋卖了钱,去集上买点烟叶子去。可是就差两个鸡蛋,愣是凑不上这一斤。”
范祥照也裹好了一根烟:“你们家不是养着三四个(只)小母鸡呢吗?怎么差两个鸡蛋,就凑不上一斤了?”
邹兵全:“嗨,每年我们家那仨小母鸡儿,都是到六月伏天气里才歇伏,不下蛋了孵窝哪。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现在都比着个劲的孵窝不下蛋了。”
“嘿,真是越喝越吃盐呗。”范祥照点着烟,抽了一口:“兵全叔,这样吧,我给你点烟先抽着,大虎他姥爷在当院里又种了点烟,他一个人也抽不完,等我的抽完了,我再上他那要点去。”
邹兵全:“那敢情忒好了呗,等咱们村生产搞好了,日子好过了,咱再加倍的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