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云发:“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别赚我了,你上哪闯荡过呀?”
李真钢:“我拉大耙不是打南地头儿,闯的北地头去,我又从东地边儿,闯到西地边去呀?”
鲍云发:“你闯了半天,连那块地你都没有闯荡出去!”
李真钢:“我就是在掏耳朵勺里闯荡,你能说我没有东南西北的闯荡过吗?只不过我闯荡的地面忒小了。”
鲍云发:“你行了,我练嘴皮子练不过你。天不早了,咱上县城里转悠一圈去,我看看有没有核桃,要是有卖核桃的,我买俩核桃,给我儿子拿的家走吃去得了。”
李真钢:“叔叔你也不看看这是什季节,有的了卖核桃的吗?这也不是过了大秋,也不是春天气。”
鲍云发:“你不知道这是产核桃的地方啊?就赛咱们那产棒子一个样儿,一年四季老得有棒子。有没有核桃的,咱上县城里转悠一圈去怕什么的?”
李真钢:“你就带着这么点穷xx钱,你转悠个什么劲去?”
鲍云发:“不论是什么东西儿,少了才好哪,多了就是个灾。你看香油,你要是喝一口显不出香来,你要是吃热汤,往碗里滴答两滴答就显的倍香,点滴香嘛。还有媳妇好,你寻一个媳妇显着好,你要是赛过去皇上似的,寻几百个媳妇儿,也是成了灾。媳妇跟媳妇之间也是净打架,弄不好还会把江山,丢在媳妇身上,皇上一天到晚的也不松心着哪。大侄子你说是不是啊?”
李真钢:“我说不是,这么着叔叔,咱们到家我就上你家,把我婶子盖的那条被,抱的我们家去,我还是不怕受累。”
鲍云发:“你要是这么说,我也不怕受累,咱到家我上你家去,把你爸爸那条被,抱的我们家去,”
李真钢:“光么你不怕钱多吧?”
“行了行了,咱紧着走吧。”鲍云发说完抬脚就走。
李真钢跟在鲍云发的身后走。
鲍云发走在前面儿,停住了脚步,等李真钢赶上他,他和李真钢并着肩走了几步,他扭脸问李真钢:“大侄子你抽烟不是挺勤的吗?打夜里个到这会儿,我怎么一袋烟都,没有看见你抽呢?”
李真钢:“你带着烟呢吗?”
鲍云发:“我不会抽烟带烟干吗呀?”
李真钢:“你要是不带着烟,我怎么抽烟呢?”
鲍云发:“喝,闹了半天这些个年,你净指着抄别人的烟抽活着来呀?”
李真钢:“我那不是抄别人的烟,我那是怕费事儿,只要这人怕费事儿,就占享应、就省钱、己个家里头的日子,才能过的好哪。”
鲍云发:“你算是活出经验来喽,我出的汗比你喝的水都多,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事儿。”
李真钢:“要么说活到老学到老嘛。”
鲍云发:“大侄子你这么知道事儿,你知道现在为什么没有土匪了、没有贼了、没有老抢了、哪家后晌睡觉都敞着门睡吗?”
李真钢:“我当然知道了。”
鲍云发:“你知道你说说。”
李真钢:“现在是伟大领袖、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的新社会儿。没有人压迫人、没有人剥削人,全国的人民都过的是平等、幸福的好日子。家家户户都是这么些个东西儿,你家有的东西他家也有,你家没有的东西他家也没有,上哪来的土匪、上哪来的贼、上哪来的老抢啊?都有吃、有喝、有穿的了。”
鲍云发:“你再说说,为什么旧社会有土匪、有贼、有老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