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海家在村子的东街上住,李真钢、杨大春家,在村子的西街上住。李真钢、杨大春,俩人说着话儿,顺着街道往家走。俩人走到村子的当中,杨大春看见路北,有一家还亮着电灯,而且灯光还特别的亮。灯光透过窗户纸儿,映在街上都是亮的。他问李真钢:“大哥你看这是谁家呀?这么晚了怎么,还亮着电灯呢?而且还这么亮,少不得有一百度的电灯泡儿。这一个月得花,多少电费呀?”
李真钢看了一眼,露出灯光的那家儿:“嗨、这是咱村的电工,黎秋生家呀?”
杨大春:“他家干嘛点这么,大度数的电灯泡子,到了这么晚了还点着,他家也不怕费电费?”
李真钢:“他家点电灯不花电费,他怕什么费电费呀。”
杨大春:“他家点电灯,为什么不花电费呢?”
李真钢:“你忘了哪个村儿,都有这么句话嘛。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当电工,不花电费点大灯。”
“噢,是这么回事啊。”杨大春点了点头儿。
寒冬腊月的一天早晨。
李真钢挑着两只水桶,在街道上走着,准备去村里的,大寺井里挑水。迎面碰上孙大壮,冲他走过来。两个人走到碰对面儿,相互站住了。李真钢看孙大壮,愁眉苦脸的样子,问:“大壮哥你这么早,干吗去来呀?”
孙大壮:“唉,我还不是为要,那块盖房的地方儿,找李廷洲去来嘛。”
李真钢:“这个小黑种(李廷洲的外号儿),还没有给你,盖房的地方呢?”
孙大壮:“没有哪。我这天天老是找他两趟,找了他半年多了,他也没有给我哪。”
李真钢:“你也够要块盖房,地方的条件了,他怎么还不给你呀?这小黑种怎么跟你说呀?”
孙大壮:“他老是跟我说,现在形势紧,国家政策不允许,村里不能随便再给,社员盖房的地方了。等多咱过去,这个紧形势再说。真钢兄弟,我今儿个,跟你说句实话吧。我我、我他妈的都发愁,上他家去找他说话了,我一想找他去,心里就发憷、麻脑瓜皮!我一进他家的当院门儿,我就他妈的觉着是,进了宰猪场一个样儿。我跟他一说话儿,他秃噜着个,黑xx脸蛋子的就吓唬我。他吓唬我就赛吓唬,他逮着的刚上他,媳妇被窝里爬出来的,男人一个样儿!我一看见他吓的我的,俩大腿肚子都转筋!”
李真钢笑模丝地:“大壮哥你想,紧着把盖房的,地方要下来吗?”
孙大壮:“想的我天天,都睡不着觉!”
李真钢:“我给你出个主意,小黑种这个王八喂的,立马就把盖房的地方给你了。”
孙大壮:“是吗真钢兄弟?那你就快着跟我说说,你想给我出的高主意吧。”
李真钢:“你今儿个后晌就把他,叫到你们家里头去,灌丧他一顿酒喝,他酒杯一举,形势就变了。赶明个起早儿,他就带着你量,盖房的地方去了。”
孙大壮:“兄弟,不、不是国家规定,党员干部不许可,在社员家里头吃饭、喝酒吗?”
李真钢:“国家那是给真正的,党员干部规定的。全部的党员干部儿,也不是金子一块。党员干部里头,也有判徒、渣子、败类、害群之马!这个小黑种就是,这类的党员村干部儿。你不请他上,你们家里头吃顿饭、灌丧他顿酒喝。你就是把他要死了,你也甭想要下来,你那块盖房的地方儿。”
孙大壮:“兄弟,我这么办行吗?”
李真钢:“行不行的你,按照我说的试试啊。你豁出俩钱去,给他打瓶子三燕酒、买俩酒菜儿,灌丧了他。要是他还不给你,盖房的地方儿,你自当是把酒,灌丧了黑王八了,不就得了嘛。反正我听见说,有好几家要,盖房的地方儿,都是这么要下来的。大壮哥你好好想想吧,我得紧着挑水去了,灵雁的妈妈,还等着水做饭哪。”李真钢说完走了。他走了几步停住,转回身来又回到,孙大壮的跟前站住:“大壮哥,我还得告上你个事儿。”
孙大壮:“兄弟,什么事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