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按你说的,让你的丫鬟进宫,既能让任府出个皇妃,也算遵了圣旨。我可真没什么不满意的。但你觉得耍弄了皇帝,我们能得了好?!”
就好比一个人明明只想吃肉,可别人就是要把肉倒了,只端上一盘青菜,那人难道不憋屈,不愤怒,不想砍人?
“祖父位及人臣,理应清楚:小皇帝亲政五年无所作为,也就这近一年有了些动作,无甚势力。若不是有太后及她背后的京郊大营镇着,他这皇帝之位能做如此安稳?而太后可不见得希望我入宫。祖父难道忘了,小泉子过来时曾说去了左相府宣旨,陛下可不仅仅封了任府二小姐为妃,左家姑娘也要进宫为妃。祖父难道不清楚原因?”
任泊安楞楞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好似从未见过一般。
任灏甩了袖子,将手背在了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任舒:“自然是为了牵制你。”
左家小姐早不进宫、晚不进宫,偏偏和任舒一同进宫,不就是怕陛下被她笼络了去嘛。
“由此看来,太后并不希望我进宫不是吗?”
“那又如何,就算太后不愿意你进宫,也不代表愿意看到一个丫鬟顶替你进宫!”
任灏可不好糊弄。
“我不进宫,太后放了一大半心,虽会有微词,但绝不会揪着这事不放,没准还乐意看到皇帝因此仇视我。而兰香和皇帝有同生共死之情,他不见得会杀她。”
“既然太后并不会特别怪罪,祖父想来也就不会在意皇帝的那点不高兴了。”
任灏冷哼一声,道:“皇帝之前是不理朝政,可这一年来十分勤勉不说,对朝政越发得心应手,就连左相都开始忌惮于他。我一个户部尚书为什么就不在意了?”
任舒换了个姿势,将手背在了身后,挑眉道:“祖父说笑了。你若是在意这些,那怎会有那一大笔银子?”
“住口!”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孽障对家里的事情了如指掌呢!
任灏脸色阴晴不定,死死盯着任舒,半响后才道:“好,我同意。但有个条件。”
“祖父请说。”
“我可以开祠堂,但只会写上你的名字,怎么变成她的名字,那是你的事!她怎么入宫也是你要做的,任府不会有一个人配合你!”
“哈哈···”
任舒大笑:“祖父,你这掩耳盗铃的样子可真好笑。”
“若不需要你们的配合,我在这费唇舌做什么?祖父想得利,又不想担责,天底下哪有如此便宜之事。你若想兰香以后帮衬任府,就要让她的名字名正言顺得写在族谱上,否则此事作罢。我该抗旨还是抗旨,就不劳祖父费心了!”
兰香恍恍惚惚得走出了门,直到屋檐下滚落的雨水打在脸上,冰冰凉凉得一刺激,才醒过神来,身体一软,就往后倒去,幸好她反应迅速得扶住了廊柱,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她成了任府二小姐任珧,小姐成了任府三小姐任舒?
正堂上任舒与老太爷的一番唇枪舌剑,她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有一点却明白了:小姐真的不需要她的替嫁,她自以为是的帮忙除了要麻烦她说服老太爷、大老爷、大夫人以外,一文不值。
“小姐····”
望着前方那个仿佛高了不少的身影,兰香轻轻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兰香,人各有志,我不管你为了什么想进宫。但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因为时间永不会倒流,世间从来没有回头路和后悔药。还有,我不再是你的小姐,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
任舒没有回头,声音被风吹了过来,又消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