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淡淡得瞟了眼任灏,负着手一言不发得走了。
兵卒如潮水般退去。
京郊大营几千人马突然围了任府,又突然散了,不知内情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左相却咂摸出了一些内情。
白天的时候,宫里有人来报任舒已经从任府出发了,他和夫人都没有许多时间和左盈盈说话。
来报信的人绝不会欺瞒他,眼下任舒却在任府,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任舒根本没有进宫。
任灏果然是胆肥了,不过这于左家、左盈盈却是好事。
自家妹妹不就是怕任舒进宫,影响皇帝吗?现在倒省事了。
而且经此一事,任灏算是把皇帝彻底得罪了,之前又和何永嵘交恶,内阁中除了唐泽外,他可就是孤立无援了。
左相眯起眼打量着任灏,冷冷一笑,背着手跟上了武德帝。
成辕回头深深得看了眼任舒,紧跟着也走了。
“恭送陛下!”
任灏等一众任府中人又齐齐恭敬地将皇帝送走了。
任泊朗抹了把冷汗,拱手对着任灏道:“父亲,既已分家。儿子明日就搬出府吧。前段日子已经寻好了房子。”
任灏摆了摆手,瞥了眼院子里遗世独立的任舒,心累得不行。
“去吧。”
任舒一身黄衣,血色暗红,在月光和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显眼,周沁担忧得往前走了两步,被任泊安一把拉住,她回头对上他的目光,叹了口气,吩咐莺歌:“去请个大夫来。”
来的是楚大夫,他听说了兵围任府的事情,但想着这是老主顾了,抹不开面子,还是来了。
结果到了任府,任舒自己就开了药,他啥也没干,白得了十两银子还有药材钱,然后就回去了。
半道上碰到陈太医。
他给很多达官显贵看诊,时常会碰到太医,对陈太医倒不陌生。
陈太医与他闲聊了几句,隐隐约约间总往任舒身上问。
楚大夫没有察觉出异常,照实说了。
陈太医挑眉,兴奋得走了。
任舒回了清露院,这次的事,包括周沁在内的众人终究对她离了心。
她真真正正得当起了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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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陛下回来了。听其他人说,只是围住了任府,没有严惩任灏,也没有惩处任何人。”
躺在藤椅上的左太后立时放心了:“如此便好。”
红玉眼睛带笑,又道:“娘娘,还有一件好事。”
“何事?”
“陛下去了贤妃娘娘的宫里,听说还叫了水。”
“当真?”
红玉抿着嘴笑着点点头。
“如此甚好。没想到任舒倒是做了件好事。”
第二天,皇后听完香篆的话,笑了,笑得眼冒泪花,好半响方歇:“长乐宫里的不是任舒,而是她的丫鬟?哈哈——香篆,你说本宫以前是有多傻。本宫费尽心思不让她进宫,到头来人家硬气得就算抗旨都不愿意进宫。哈哈——香篆,你说她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可笑?”
“本宫珍之、重之的东西,在任舒眼里竟一文不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