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统领低头笑笑,也不还嘴。王长史看他这样和顺,又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什么,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我就是平时骂你骂习惯了……额,过去的就都不算数了!你今儿救了太子殿下,从今往后你谢旬就是我王文礼的兄弟了!以后我罩着你!我罩不住的还有太子殿下!总之,你从今天起就是我们自己人了,兄弟!”说完还拍了拍谢旬的背,以示友好。
真难为王长史在倾盆大雨里说这么长一通话,雨水估计喝了不少。
这人这么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还是头一回,实在难得。谢统领便点点头以作回应。
客栈周边的屋子也烧了好几间,奇怪的是,出事这么长时间了,镇上半个人影也没有出现,这不合常理。夏末与陈宝国对视一眼,都觉得很可疑。四人走在一起,警惕的往前行。
走过了十几户的房屋,还是没有人出来,周围安静得出奇。仿佛没有人在屋子里似的。
没有人?!
夏末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靠近陈宝国把猜测的事情跟他说了。陈宝国听了先是瞪大眼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看这些屋子,继而点点头,对王长史和谢统领道:“我们不要往前走了,这地方不对劲,那边有个亭子,我们去那边避避雨,等天亮再做打算。”
王长史和谢统领自然无意见,四人便走到亭子里避雨。亭子四面都透风,雨水随着风刮进来还是浇到人身上了。陈宝国看夏末脸色苍白,嘴唇都冻青了,便走过去给她挡住了顺风口。
夏末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又顿住了。这种时候不适合谈论这些问题。
眼下最紧要的是弄明白失火的原因,以及这个镇上的人都去哪了,还有禁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即便是中了迷药,在大火灼烧之下也该有求生的本能反应,但是从起火到现在,除了他们四个,再没有人逃出来。
要想一次弄死几十个禁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饭食茶水中下毒然后再纵火焚烧毁尸灭迹倒是能办到,只是那么多人份的毒药得是要提前做准备才能得到,还要知道太子殿下的回程路线,下榻的客栈,这些都要提前就知道详情才能成功谋划这场火灾。
那么,必是有奸细。
可眼下只有他们四个逃出来了,奸细总不会连命也搭进去了吧?那也太狠了。
夏末想不明白,就直接问出来了。反正现在就他们四个人,估计大家心里都存疑,太子和王长史是一边的,而且这事明显是冲太子来的,他们直接排除嫌疑。刚刚在火场里谢统领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也不会是他通风报信,剩下的就是一个夏末了,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相比,跟他们相处不过两天时间的夏末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把问题摊开来说对她最有利。
夏末提出来的这些问题其他三人都有仔细思量过,也怀疑过夏末,不过是不好提出来罢了。但转念一想,这一路上夏末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没有机会往外传递消息,再说了,回程路线是谢统领跟太子殿下报备的,没有告诉过她,就更不可能提前通风报信了。
谢统领这时却说:“太子殿下,待会儿天光亮起来后,臣去火场看看。一路上有几个禁卫替夏姑娘买过吃食,不排除内鬼在禁卫中的可能,”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低沉道:“我去看看人数对不对得上。”
听到这里,几人都沉默了,三十个禁卫军都葬身火海,实在让人痛心。
一时无话,不多时,天光微亮,雨势渐收,谢统领给太子告罪要去火场查看,陈宝国想了想与他一道去,王长史便也跟着去。陈宝国怕夏末看到死人害怕就要她不要过去了,夏末说:“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吧,我一个人在这更怕,我不靠近就行。”于是四人就一起去了火场。
昨晚上天太黑,加上下大雨看不清楚,现在走到火场,入目便是一片焦黑的残桓断木,古代都是木材做的房子,客栈边上的几家都是并排挨着的商铺,火势一起就都点着了,现在这一大片都成了烧黑的木头,再也看不出原先房屋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