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发后,乌越也带着陈宝国和王长史往后院而去。
陈宝国瞧了瞧四周无人,凑近乌越小声道:“夏末是还在府里的吧?不会出错的吧?”
乌越撇了他一眼,还是做了解说:“白日捉拿那俩细作之时,阿姐就已经将这府里所有人都盘查了,府中已然安全,她自然是要待在安全的地方。”
陈宝国追问:“那万一那帮人不上当呢?”
乌越淡淡道:“所以我在这里。”
这语气淡然地仿佛他刚刚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陈宝国气啊,“你这臭模样跟那谁真是越来越像了!不愧是一家人!”
“承蒙夸赞。跟家姐比起来自然是有不足的。”
“……”
算了,再说下去会被气死,还是闭嘴吧。
外面一片闹哄哄,但没传到后院这边来。所有人都得了命令,不得惊扰夏姑娘。因此,在乌越他们到来时,夏末正睡得天昏地暗。
两人倒也没叫起她,只招了门口的守卫问话。得知一切无恙,便也放了心。
乌越抬头看了下,道:“闹得这许久,月已上中天,不如你我在此小酌一杯,如何?”
陈宝国也没打算回去睡觉,正想说待在夏末屋外守着,既然乌越也有这意思那就一起吧,“好。”
府中下人俱都没睡,忽然就发生这么大事,还是因为随侍看护不利才没及时发现夏姑娘独自出府,没被收押的都提心吊胆着,生怕就此丢命。因此听到那边吩咐摆桌椅上酒菜时都麻溜得很。
没一会儿,他俩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对月品酒,消磨时间,等待消息。
今日这月亮只有半个,夜色并不明朗,亏得守卫机灵,点了许多灯挂在树上与廊下,不然真是有些黑灯瞎火了。
这两人相顾无言,竟真的只是对月品酒,谁都没开口调剂气氛。
偶尔对视互敬时眼中似乎都饱含深意,像是都明白对方不必言说,又像是无声的较量。
夏末睡前贪喝了几碗酸甜汤,滋味实在是好,就没克制住,这会儿只得挣扎起来解决问题。
从隔间返回时瞥见门外天光颇亮,以为是天亮了,就清醒了几分,怪不得不点灯都能看见,原来是天亮了。就准备穿衣洗漱。掉头到这边拿衣服时又看到窗外一片黢黑。
……这什么个情况?
她往门那边瞅了瞅,又回头往窗这边瞄了瞄。
莫非这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的2.0版--东边日出西边黑?
扯的吧?
夏末决定出去看明白。
乌越正和陈宝国喝到第三壶时,厢房的门开了。
在他俩眼里是这样的:房门先是打开一条缝儿,有个人站在里头贴着门缝往外瞧,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根本藏不住。
大约是看到了他们,门一下就被扯开,从里面蹦出个美人来,带着刚睡醒的懵,可爱极了。
而夏末这边实际是这样的:我先悄悄观察下外面再决定出不出去。哎呀,好刺眼,眨巴两下眼睛缓解缓解,咦?那边是乌越他们吧?真是嘿!他们在吃好吃的!我也要吃!一把拉开门蹿了出去。
“乌公子和陈公子好有雅兴啊,赏月品酒,可否加我一个?”嗯,矜持点,得要经过人同意再吃不是?
乌越放下酒杯,冲她一笑,起身邀请:“小末肯赏脸共饮自是我三生有幸!快请坐。来人,备餐具。”
陈宝国反应慢了一步,乌越已经迎了夏末坐下。他有些气闷,但很快找话头道:“这才丑时,你怎么起来了?”
大概是乌越声音实在温柔,于是谁都没注意到他喊的是小末而不是夏末。
夏末坐下后,环顾四周道:“这得问问你们了呀,我看门外一片大亮,还以为到卯时了,就起了。”
乌越失笑:“怪我。是我要陈公子陪我喝酒的,但见月色不明,就令下人多掌了几盏灯,不想却叨扰到你了,实是抱歉,我自罚一杯赔罪。”说完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还翻转酒杯将底朝上给她示意,笑意深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