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汤匙敲击了一下碗底,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江水低声道:“我是个医者,只会尽自己可能地让药效好一点。”
之前一路上只是解开耿玉儿被封住的内力,外加顺带清理了些毒素,却没有彻底更治。
而现在这碗药,则是江水出于愧疚的补偿,尽可能地稳妥有疗效。
误打误撞地,和耿玉儿的解药极度相似,一口就让耿玉儿怀疑起了她的身份。
听她这般解释耿玉儿也释怀了,说来也是,那位并不需要在来一个江水添蛇画足,对他的计划并无半分作用不说,还平白添了分险。
江水端着药碗出去关上门,让耿玉儿好好休息,又去还药碗去刷洗。
看着像不打算追究了一般。
这里是卿哉购入的一间小宅,园林清幽,风雅高格,还有好大一方演武台。
将药碗交给顾霜迟后被她牵着,又交谈了一会医术心得,顾霜迟直赞她有寸霄长老的作风。
这是何等推崇,江水笑了笑并不敢应下,只是让她得空便可来自己房中。
如今江水伤势转好大半,顾霜迟也不再屈居在她房中,听到江水的邀请她很是感激。
远远地,卿哉瞧见江水在与人交谈,提着佩剑便向她走去。
“感觉如何?”卿哉关切问了一声,用素帕擦拭了晨间练剑时出的一点薄汗。
江水点点头:“尚可,后背伤势已无大碍了,还是要多谢你与顾姑娘。”
没等卿哉开口,顾霜迟倒是先一步摆摆手:“是我该多谢江水姑娘指点,此前照料不过是略表心意罢了,江水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卿哉道:“不提这些了,只是你的刀呢?”
他发现江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的刀,至于她背后的伤口上碎屑,他也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
此时提起来有了些交手的意思,到底是直来直往的江湖少侠,并不清楚江水伤势的恢复情况。
只是看她能够神色如常地交流且步履稳健,起了对练的心思。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江水便觉得身后隐隐作痛。
她苦笑一身:“先前在山洞中弄断了一把,后来硝石火药爆炸时,恰巧在我身后炸碎了。”
顾霜迟想起来当日取出的刀片碎屑,心有余悸,江水已然有了伤势感染的苗头,还好被卿哉发现。
不然一代刀法大家,怕是要就此陨落在无名山洞之中。
想到这里,顾霜迟面露不忍,多亏江水医术卓绝否则依靠自己的医术不一定能将她救回来——也不知为何,她的药对于江水的病势总是疗效甚微?
江水正在和卿哉讨论,不知顾霜迟心中所想,疗效甚微自然是因为她的血脉与旁人多有不同,如今只有她最了解自己的身体,知道如何用药。
顾霜迟还要按照药方替越生桑和啊城煎药,也就先离开了,江水和卿哉并行前去演武场。
卿哉思索了一会,只遗憾自己并无收藏刀剑的爱好,而且江水使的是双刀他也不知世上有无适宜她的双刀。
看来只能等她去江安叶家,取自己的刀了。
不过......“你的剑术最近练得如何?”
江水脸色一僵,她并未练过一招卿哉有意传授于她的剑招。
见她如此卿哉也明了,这个小江水果真是不愿欠下别人恩惠,于是他拉着她上了演武台,抽出一柄长剑袍给她。
拿着长剑,江水挑眉看向卿哉。
“比试一二?我身上可还是有伤的。
卿哉笑道:“自然不能占你便宜,过来看着我的起手练。”
这是打定主意要教自己练剑了?
江水想起之前耿玉儿的话,也笑着回道:“我又不是你家中人,私传武艺,可不是小事。”
卿哉自然不会在意这些,随手挽了个剑花,站定。
他开口:“我寻常御敌自然也多有出手,你当我家武艺是随便何人看了便能学会?”
“说来也是,如我这般天资卓绝领悟过人的,如今可不多见。左不过等某日你被逐出师门,我收留给你留几顿饭食。”
江水也学着他似模似样挽了个剑花,只是用刀惯了,陡然换上长剑有几分不适。
但是天下百兵殊途同归,她把握一会也能够摆出糊弄人的驾驶来。
看她束手束脚怕牵扯后背的样子,卿哉才意识到她伤口还是十分严重,思索片刻道:“先前答应送你的名驹我已然寻到,不若你先去看看?”
提起这个江水收回剑,嘶了一口气也不推辞:“好啊,只是这个给你。”
只见她从腰间摸出一片什么东西,用了巧劲甩给卿哉,接过来才发现是当初自己赠送的三枚银叶之一。
“多谢了,卿哉少侠。”
卿哉目光看去,江水笑得轻快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