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环抱着手臂深思:“照理说,也不应如此啊......那个幕后之人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对我的了解十分深刻。”
啊城挠挠头,他实在听不懂,说出来让江水轻叹了口气。
“啊城啊,你以后遇事要长点心眼知道不?”
江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家少爷以后要交给你了,他那个性子,我是真的担心。”
啊城茫然:“江姑娘你要走嘛?”
江水笑笑:“总要安全送你们到江安,不必担心其他的。等到了江安,就在叶家好好住下,你家公子伤的是左臂不影响写字,若是江湖之路走不通以后也可试着走一走仕途。”
走仕途?可是越家不正是因为朝廷而灭门的么,怎么反而要送上去?
啊城十分不解,将他的想法都向江水倒出来。
江水解释道:“换个姓名与籍贯,以你家公子的文采自然能夺魁首,到那时朝廷中人再下手便多有顾虑,总好过现在。”
“而且只要入了朝堂,查起来越家灭门之事也方便些......总不能碌碌一生,也不知仇家是谁吧。”
啊城这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江水倒不是担心越生桑在叶家之时会有人欺辱他,只是以越生桑之傲骨,必然不愿长久寄人篱下。
江水又带着啊城走走看看,竟然又绕道一处不认识的院落,刚巧看见了卿哉。
看见江水和啊城他有些惊喜:“江水,你怎么绕来了?”
江水笑笑只说自己迷路了,问他又缘何在此。
隐隐得,江水听见前面有练武之时发出的“喝”“哈”之声,带着疑问看向其中又看向卿哉。
卿哉于是解释:“那里面是个一心拜我为师的孩子,可惜根骨太差,拼命练了三年也没什么起色。只要我在这里,每日便抽出些时间来看他。”
“原来这般,若是根骨太差为何不作其他出路?”
江水有些疑惑。
卿哉无奈道:“三年前我刚入江湖,恰巧遇见他一个人浑身是血地倒在路边,天热,还有好些苍蝇蚊虫聚集。”
卿哉古道热肠,发觉他还有呼吸,便将他捡了回去,找来医师救了回来好生调养。
正是为了他,卿哉才购入了这一间院子,也让江水一行人如今有落脚之处。
等那个孩子醒了,如狼狗一般见人就撕咬,将准备为他饭菜的仆从咬伤了手臂,卿哉赶过去时候仆从将门锁住纷纷躲在外边。
看见主人家过来,告饶般下去用药了,卿哉于是开门而入。
清理干净之后那孩子脸上有贯穿半张脸的伤疤,原本可爱的小脸此刻横肉翻出,浑然是个骇人模样。
看到卿哉他还拼了命般往前一扑,卿哉用剑鞘挡过,又反手一击将他击退到床榻之上,
制服一个孩子对于卿哉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那孩子原本还多有抗拒,后来却抓着卿哉的剑问:“是你救了我?”
卿哉自然承认。
“你的剑术很好。”
“教我武艺,我要报仇。”
江水听到这里忽然开口:“你便这般答应了?”
卿哉摇头,他看得出来那孩子的根骨已被残忍毁去,强行练剑苦不堪言。
何况他是要练剑报仇,以他目前的状况来看,无疑是送死。
卿哉又开口:“当初我初入江湖,也是个热血的,原本想替他报了仇去,可是他却死也不告知我仇家的名姓。”
江水问:“他想要自己手刃仇敌?”
卿哉点头。
后来三年他照着卿哉给他的功法日日练习,却并无太大进展,尽管卿哉不通医术却也知道他丹田根骨一一毁去。
多有不忍。
“他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一刻钟用饭,其他时间都在练剑。”
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
江水心念一动,这孩子倒是坚韧极了:“他今年多大了?”
卿哉想了想不确定道:“大约不是十五岁便是十六岁。”
那么三年前只有十二三岁了?
江水问:“恐怕为了能报仇,他什么都愿意吧?”
那是当然,卿哉说起那孩子曾经有一日不眠不休练功直到累到,请来医生休息了不到半日又怕起来练功。
卿哉劝他欲速则不达,他才给自己每日两个时辰的睡眠,风雪无阻。
江水点点头,卿哉方才也看完了,便和她一道往回走,啊城默默更在后面。
忽然,她停住了步子。
“卿哉,我能否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