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龚尧许是真心爱惜龚杰这个义子的,他半跪着搂住龚杰,高声叫喊:“来人!来人!”
早就躁动不安的两家人手在听到这声之后,一并急不可耐地破开门浩浩荡荡闯进来。
可叹安伯年事已高,颤颤巍巍着赶在了最前头。
看着少爷虽然衣衫破损却还好生生站着,安伯不由老泪纵横,上前拉住了蒋飞熊的手:“少爷——”
几个丫鬟也哭作一团。
而蒋飞熊只是看着龚家人将龚杰好生抬了出去,并不出言阻止。
龚尧许弯下腰,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他捡起那把自己为了义子特地定制的玄铁连锁刀,缓缓直起身。
“方才杰儿也立下了生死状,生死不论。”
“可那个女子不是蒋家人,蒋飞熊,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蒋飞熊拦住安伯,沉声道:“飞熊是龚杰手下败将,自然该双手将蒋家武馆的牌匾摘下送给龚前辈,但龚前辈要的其他交代,恕我不能从命!”
深深看了蒋飞熊一眼,龚尧许问:“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顾姑娘?
看透蒋飞熊的迟疑,龚尧许只是冷硬说:“我不至于使什么腌臜手段报仇,只是想知道,这样一个高手的名字,不让杰儿白白受伤。”
这本来就是蒋飞熊和龚杰的生死局,江水其实不该插手。
也没有任何立场插手。
蒋飞熊沉默许久,而后说:“她姓顾。”
“顾......”
龚尧许拂袖:“我们走!”
蒋飞熊招来几个仆从,吩咐道:“把牌匾取下来,送去龚家下榻之处去。”
安伯不由道:“少爷这可是——”
“龚前辈说的不错,我武艺疏松,父亲的心血纵然今日能保全这一块牌匾,到底也只是糊弄人的东西而已。”
看见少爷意志坚定,安伯也不在多言,只问可有哪里不适?
蒋飞熊摆摆手,让弟子仆从都退下去,自己被谷芽和安伯两厢搀扶着坐下。
“收了些内伤,请大夫来看看就是。”
安伯不住点头,有道:“刚才那龚尧许说的——是顾姑娘?顾姑娘来过?”
蒋飞熊也有些诧异:“你们不知?”
他偏过头看着谷芽,记得自己是叫谷芽去请顾姑娘外出避祸,难道是这丫头私自求了顾姑娘?
疑惑之下蒋飞熊也将自己的困惑问出,可谷芽抿嘴摇了摇头:“我都按着少爷吩咐去说了,其余就什么也没有。”
于是蒋飞熊将江水出现救下自己的经过都告知了安伯。
原来是这样啊......
安伯沉思许久,对着蒋飞熊说:“少爷,我去看着他们上门送牌匾,顾姑娘那里,您自己权衡吧。”
等到蒋飞熊站定在江水房门前,还没想好词句,江水便已经察觉。
“有事站在门外说便可。”
她那带着些冷硬的话语停在蒋飞熊的耳边,反倒让踌躇不已的蒋飞熊镇定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尽管知道隔着一扇门顾姑娘什么都看不到,可还是恭敬地拱手弯下半个腰,施了一个大礼。
维持着恭敬姿态认真道:“蒋飞熊多谢顾姑娘救命之恩!”
门中江水趁着服下镇痛药之后身体不那么难熬而温吞喝着水,听见这比自己小了一两岁的青年这样认真道谢,心中并无太多波动。
只是想着此番半路用上了银零落,怕是日后疼痛会更加剧烈,再要止疼定然要用虎狼之药。
心中对此略感不愉。
“早便说了,作为抵押,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刀有多快。”
蒋飞熊直起身子笑了笑,对江水说:“飞熊先前不过是顺手为之,更对顾姑娘有许多偏见,还望,还望顾姑娘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