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与君一战,解我夙愿与桎梏。
“顾姑娘?”
“顾姑娘?”
蒋飞熊神游结束之后喊了江水几声都得不到答复,眼见她眸色涣散,又喊了一声:“顾姑娘!”
这才叫江水被惊醒:“嗯?何事?”
蒋飞熊说:“顾姑娘武艺不俗,可也是想要上台与武林豪杰比试一番?”
“我这残损如秋叶的躯体,你到猜猜,我能胜几场?”
江水神色淡淡。
蒋飞熊也不放在心上,只说:“这我到不知道了,我们蒋家武学虽然能在杨川这偏远地界有些名头,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江水心中其实有几分认同,她那日其实看了一场蒋飞熊和龚杰的比试,只是她隐匿的功力实在炉火纯青动手之前无人发觉。
或许也是有场中众人都武艺平庸的原因在?
但江水目光何其毒辣,蒋家武学,不过是连阎王楼最下等武学书籍库都进不去的一个纲领而已。
难为蒋飞熊还能学到这个地步了。
若是从前,江水或许感念机缘交他一点什么高深些的法子,眼下却没这个打算了。
掏出干粮——干粮也是江水自己备至的。
除了一路上与之同行之外,江水不想和蒋飞熊有太多的交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保全什么东西了。
当无力瓦全的时候,选择玉碎,就是最得体的模样。
江水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总归,就这样呗?
半死不活地过着。
干粮有些干嘴,江水拔开水袋,给自己灌了几口冷水压了下去。
她喝完水,对着蒋飞熊说:“无妨,你根骨尚——还算不错,此次武林会上说不定会有门派看上,收了做外门弟子之类。”
江水忍了忍没有说只是尚可。
她其实对自己超俗的根骨也不是没有倨傲,只是分不清哪些是先天,哪些是叶家造就。
但总归,江水对于别人的根骨大多都是觉得不过尔尔。
能从她得到一句尚可,已经很不错。
蒋飞熊没有察觉太多,只是略微有些黯然下来:“我年岁已经不小,也不知未来在武之一道上还有多少进益,只求能够看这一场武林盛事,也就心满意足了。”
江水顿了顿,问:“固守杨川,没有其他抱负?”
“没了。”
蒋飞熊故作洒脱一笑。
江水见此不在多言,克制着让自己没有多管闲事,她于是也顺势转回了头。
蒋飞熊还在说:“人生一世,志向总不能拘泥于一处,能够看看武道巅峰的风光自然是好,可也不能为此忽视了其他啊!”
江水,江水她没有再回答蒋飞熊什么。
看顾姑娘眼眸涣散,蒋飞熊只当她又想起什么难耐的旧事来,不在打扰。
自在地骑马走着。
而其实江水只是在主动感知着那些细微的,密密麻麻但是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忍受的疼痛。
忽然地有些嫌弃清水寡淡,江水开始觉得有些渴酒。
到现在江水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来都不知道,那杯中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忽然想不计醉酒的代价,尝上一尝了。
愿以北斗为樽,银汉为壶,斟千秋之丹青,与古来无名圣贤,相偎取火。
只看花下月色,天上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