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门派,兵器。”
但听那小小少年开口:“何其迟,无门无派,砍柴刀。”
那队记载的丹峰弟子瞥了一眼他的刀,心下腹诽刀身锋利,放在丹峰也是个宝刀,怎么取这个浑名?
这孩子才多大?十一十二?算了算了。
手上却不停,干净利落地写好:“何其迟,赤牙一百七十二。”
其迟接过来:“多谢。”
把赤牙的名册牌拿在手中,其迟走出了队伍,又在原地张望了几下江前辈离开的地方。
所谓何其迟,正是当初容教之中受到江水传授刀法的其迟。
之所以在名讳前面加一个“何”充当姓氏,也不过是其字似乎是个颇为少见的姓氏,所以随意拿来一个字用就是了。
而方才偷偷落在江水背上的目光,正是来自其迟。
也不知道江前辈可有发现?
其迟不由想起临行前,教主单独将自己叫去的情形。
鹿衔并不睁眼瞧其迟,她甚至没有将半分眼神分给他。
将所有杂事处理到一个段落后,鹿衔放下了手中事物。
她将身体往后放松靠了靠,婢女窥见鹿衔神色,便上前跪奉着时令的鲜果,以供教主解乏。
鹿衔也伸手,边问:“江客卿所教授之刀法,练至第几重?”
如今其迟所练之刀法,其实是在割肉喂狼之后,江水为了解围一时窘迫而摸索出的单手刀。
虽然无名,也与其迟没有师徒之名,但江水还是有点灯熬油撰写出九重境界。
鹿衔未尝不知道这是江水在还报自己这容教的收容之情。
总算听到与自己有关的事,其迟打了个激灵,如实回答道:“弟子驽钝,至今才修习至第四重。”
莲灯吟诵般明灭,托莲之金盘于清波中互而碰触,有叮咚绿绮之古意。
莲弱本无音,光摇忍容色成灰。
鹿衔以食指轻轻拨弄着盘中的大宛红,手指也沾染了一点水意,她今年一十七岁,松泛一些,也勉强与其迟算得上相近的同龄人。
不过一个斜倚高座,一个跪叩殿下。
“第四重。”
鹿衔终于挑拣出一颗称心如意的大宛红,拿在手中:“刀是生死器,资质驽钝,只有第四重,你学什么刀?”
她并不十分严苛,眼中甚至有些许笑意,单听声音甚至还有些像是在询问。
如果他是谢娘子的徒弟,那么轮不到鹿衔纡尊降贵,亲自到这个小小弟子的面前来当个恶人。
可江水是教导其迟刀法的那个人。
寻常弟子哪里配得上鹿衔来一句责骂?
其迟不知道这许多御人之道,只觉得教主虽然行事利落,却不是喜怒无常之人。
自己还是江前辈的弟子,教主甚至更加“和蔼”。
若江水瞧见,少不得要在心中暗暗摇头,是个愚人。
鹿衔见他懵懵懂懂也不在意,这类普通弟子,愚笨一些其实更好。
“孤赐你宝刀一柄,前去武林会。”
鹿衔话音未落,便有旁侍捧着宝刀上前。
“多谢教主。”
其迟道。
纵然其迟心中满是疑虑,却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妄加开口询问。
“那刀法,如今你可取好了名讳?”
冷不丁被问及这个,其迟有些不设防,他着实是忘了取名的。
其迟接过刀双手横捧在手:“尚未取名。”
鹿衔略微坐正了身子,随意指着殿中五个侍从:“你五人出来,与他过招一二。”
其迟领命起身。
不过百招之内,其迟大败五个侍从。
其迟又跪下:“弟子献丑了。”
此番详细地观摩了真正对招时的模样,鹿衔也品出了刀法神韵,能够大败五人倒不是这刀法巅峰造极。
鹿衔本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侍奉的人如影归于暗处,明面上的侍从也只是寻常货色。
但这刀法确实也算得上一流。
“日后江客卿若是问起,便告知她,鹿衔越俎代庖,取了一个名字,叫《初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