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鸟噪,有日光过窗扇委贴面颊上。
陷入茫然的女子撑着手臂起身,摸索着覆盖在双目上似丝非绸的不知何等东西,茫然地闭目呆坐起来。
这是何处?
等等,她又想起更重要一件事来——我是谁?
搜刮脑海,居然找不到一点讯息。
无知无识地身在一个地方,这些让女子一瞬便开始凝聚内力紧绷肌肉,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哪里不对。
念着不知双目上的布条有何作用,女子勉强克制住解下它的冲动,而后下意识地替自己把起脉来。
内力尽失,经脉寸裂,毒素与药力萦绕,还有一股从未听闻的劲气在其中。
这样一个躯体居然还活着?
她又暗想这样熟悉把脉,想必医术精湛,难道自己是个医师?
这样想着,却又觉不对,手上薄茧与习惯而自然的打坐吞吐,和即便内力空空但仍能察觉壮大经脉,那毒如此狠辣精辟却也没有至死,显然未受伤中毒之前,自己也算是武功大成之人。
一个医武双精之人如何会落到如此地步?莫非自己是遇到了仇家么?
可这又是何处,是否安全?
女子满腹疑虑,正预备解下眼上障目的布条来好好打量四周以确定下一步,却冷不防听见一声:“不要解开。”
有人!
刹那之间女子便不自知地伸手到后背预备取下什么,却落了个空,她狠狠皱眉:“你是何人?”
“红菱,微生红菱。”
女子听她话语中并无恶意,至少没有一丝杀意,虽然仍旧警惕却顺着说:“好名字。”
“你是江水。”
江水?
她不由一愣,顺此而问:“你认得我?”
“是我救下了你。”
“……”
“并且是我叫你失去了记忆,因为我需要的是个一张白纸的你。”
那个女声说得理所当然,她虽觉怪异暗暗提起提防,却还是稍微放松。
江水,江水,将这个名字在心中默念几遍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排斥,她于是接受了这个名字。
江水抿唇,她能悄无声息地出现,且能够将自己的记忆除去,自然证明无论是武艺还是医术都远在自己之上。
她不知从前自己是何等样人,可如今的她知道该如何做是正确的。
“好,”江水说,“那么我能够知道什么。”
她并没有什么疑问的气息,无论这个自称微生红菱的女子说出什么来,她都可以选择相信与否。
一个人是否会被骗,除了与她的聪明才智有关系之外,更看重的是她是否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
“你叫江水,你的刀很好。”
竟然只这一句话。
江水听见那句“你的刀很好”忽而觉得眼眶酸涩,覆盖在双目上的布匹却在下一瞬清凉起来,叫她还没有起什么愤慨悲凉的心思就被压下了。
因而她颔首:“好我知道了。”
“我叫江水,我的刀很好。”
这话说罢,江水伸手抚摸着清凉的布匹,问微生红菱:“这是何物?”
此时此刻才有脚步声响起,轻而徐,缓而定,非大功力者不可练就。
而微生红菱走到江水的面前,瞧着这个被自己用镇派之宝救下的修补仙脉的楔石。
她道:“这是素练涤玄,可以静心,于你养伤有利。”
虽同为武林名门,玉麈与其余几派皆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