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仁和公主跑的飞快,而当杜鹃反应过来之后便已然只剩了一步的距离,仁和公主见到邶如跑的更加飞快,当仁和意识到眼前尚有人时便下意识去躲闪。却不知杜鹃是无心还是有意,她竟与仁和公主往同一个方向偏着,如此,二人相撞个满怀,便是无法避免。
那一瞬,邶如好似是脚底黏着胶一般,连半步都移动不开,只得呆立于原地。
待到邶如有所反应之时,眼前已然乱作一团,一众侍女重重围住跌落在地上的仁和与杜鹃。
有众人焦急的关切之声,有女子竭力的呼喊叫声,声声尖利入耳,成了最是乱心的声音。
“小主,您坚持住啊!”
“小主,太医马上就要到了!”
“痛啊!”
诸如这般的声音此起彼伏,化为削骨的刀子,扰乱着邶如本就慌乱的神情。
许久,邶如方才反应过来,急急跑过去看仁和公主。只见仁和公主也已是呆住,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缩在角落里独自发抖,如同受惊的一只小兽,流出无助凄惶的泪滴。
邶如只觉天旋地转,乾坤变幻,原也不过一瞬而已,却总是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徒乱了心神。
好似宫女们不绝的呼喊声已经在耳畔徘徊了一整天,从那长街行至杜鹃所居住的长阳宫德顺阁内,伴着的,是杜鹃的哭喊声音,声声入耳。
好在,是太医院的太医的一句话使得邶如稍微安心了些,“小主只是受惊,何况公主殿下体量不重,大抵只开些药好好养着便是了!只是小主切莫以后如此慌乱,这心乱,便对孩子不好的。”
皇帝听了此言,也是稍有安心,神色却是淡淡的,只吩咐着太医,“好好照看着便是,再不许出事了!”
那太医便唯唯应了下去,生怕一个不慎便遭了皇帝责罚。
邶如只跪在殿外,听着那一句不觉长吁了一口气,顺带着偷偷挪动着因久跪而发酸的膝盖,这跪着大半日,实在是无妄之灾。或许,便是杜鹃对忍耐的警告,这在昭示着她,若是有差池,只怕佑樘也会有此下场。
邶如登时明白,本来仁和是能够躲开杜鹃的,只是那杜鹃却故意撞上了去,公主年幼无碍,但身为照看公主的女师便成了全部罪过的承担者。呵!这盘棋,算的倒是精巧。
邶如只觉怒气上涌,奈何却是无法施展,只得忍着,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种种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