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泣涕不止,“陛下,妾并非不愿来到此处。此处也是极温暖的地方,妾也想要时常来守着,可是陛下,妾每回到此处,便会想起我们的桉儿啊!陛下!”
皇贵妃言及佑桉,皇帝当即微微一颤,好似胸口都在滴着血般,如同在胸口心上再次撕开了裂痕,那可真是疼痛不堪的了。皇帝不自觉地向后退着身子,口中不住念着,“桉儿,桉儿。朕的桉儿。”
皇贵妃跪伏在地,眼中泛着越发滚烫的泪珠,自顾道:“陛下,我们的桉儿走的时候,还那样小,还那样好看,他是那么好看的孩子。可是陛下,太医说,因着妾产龄太高,又是早产,所以咱们的桉儿,还不足岁便去了啊!那是先天不足的症状。妾每每想起,便深觉无奈啊!是妾害了桉儿啊!是妾,不能让咱们的桉儿好好活在这世上啊!陛下,妾每每来及此处,便会想到当日桉儿走的样子。妾求殿中的道君,让他救桉儿一命,可是毫无用处啊!妾的桉儿,还是离开了咱们。您让妾如何还敢再来这里啊!妾不是不想来,妾是不敢来这里啊!”
皇贵妃说的恳切,那泪珠便不止地落着,将衣衫沾湿一片。
皇帝亦被皇贵妃言语触动情肠,泪珠越发流个不住,他眼中闪着凄迷的光,写满了失落与打击,口中只是呢喃道:“桉儿,朕的桉儿。桉儿……”
皇贵妃缓缓于地上起了,慢慢行至皇帝面前,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袖,“陛下,陛下,咱们的桉儿去的多苦啊!陛下。”
皇帝滴着满面的泪珠,看着皇贵妃,顿时生出怜惜之意,“咱们的桉儿,你放心,他在地下,也定过的极好。你放心,宫中那么多法师,定会为他超度的。”
皇贵妃泪犹不止,“陛下,陛下,妾自知愚笨又年华老去,不堪侍奉陛下欢心。您若是厌弃妾身,明着告诉妾身便是了!妾不会如何的。可是,您为何要突然厌弃妾身啊?难道只是因着张氏典乐之事么?”
皇帝盯着流泪不止的皇贵妃,有些恻隐,然复想起邶如之时便又有些矛盾,只反复挣扎着,不知改如何。
皇贵妃显然是激动,只反复拉扯着皇帝,“陛下,陛下,妾身,待您之心,天地可鉴啊!”
皇帝亦只是痴痴盯着前方,任由皇贵妃不住的纠缠。
许久,皇帝才冷冷道:“可张氏那事,终究是与你脱不开干系。”
皇贵妃本牵扯皇帝的手登时停滞在半空中,神色亦是由悲戚转向不可置信的惊诧,许久,复转变为一种近乎疯狂的神态。她撒开皇帝,腾地瘫倒在地,却是痴痴笑着:“呵呵!原来陛下,竟是这样想的妾身。陛下原来您竟这样想着妾身。”
皇帝只直直盯着皇贵妃,虽心中恻隐,然面上却是不容一切的冰冷,他冷冷吐出话语,“你自己做下过什么,你自己清楚,难道还要朕来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么?”
皇贵妃惊的张大了嘴,“陛下,难道,您便是如此么?”